姚秀蓉泼了洗脚水进屋，推着成名玉往正房走“妈，你跟妈爹快去睡吧！我困了！”

成名玉站在房门口问“要不把鱼儿抱来跟我睡。”

“不用，两个娃娃都好带！妈早点睡，我关门了哈！”姚秀蓉朝她摆摆手关上了偏房门。

成名玉望着关上的门，站了会儿进屋去了。

西侧正房里，苗菊秀扯着姚华城的头发玩“哎，你说，大姐跟二姐的命可真不好。大姐眼看就要过上好日子了，一下成了寡妇！二姐咧，当初跟胡文军两个人看着多般配啊，这才几年啊，就离了婚！这人的命啊，真的是看不准哦！”姚华城没吭声。

“哎，你说爹妈会不会偷偷给二姐塞钱？二姐现在自己养娃儿，又不能出去打工，经济压力大了哦！”苗菊秀推了推姚华城说道。

“二姐那个性子要强得很，她手里只要还有一分钱，就不可能要爹妈的钱。”姚华城了解姚秀蓉。

“也是，二姐就是个啥都爱自己扛的！唉！睡吧，明天要早起。”苗菊秀叹了口气，拉上电灯睡了。

姚华城“嗯”了声，翻身看着黑漆漆的蚊帐，想着也不知道大姐咋样了，托妈打听的的事有下文了没？

姚秀蓉大姐姚会蓉十二年前嫁到了隔壁乡，大姐夫龚如修原来在外省挖煤，三年前贷款买了辆大货车，到处给人拉货，生意做的不。

天有不测风云，去年秋天，龚如修半夜去帮人拉煤，回来的路上货车冲出大路，掉到崖下的河沟里死了。听当时住在附近的人说半夜有听到一声巨响，但都没敢起来看。第二天人们在河坝上发现了他的尸体，警察来了调查后，说当时他人还没死，自己从车里爬出来求救，爬到河坝上，血都流干了。

姚会蓉接到消息赶来，看着龚如修的尸体不止一次的想，要是她没有催他必须要赶回来给大女儿龚艳过十一岁生日，他是不是就不会出事。

姚秀蓉那个时候在外打工，具体情况也不了解。成名玉跟姚秀蓉说要是夏天里，人就算翻下去也不至于伤的那么重。秋天河里的水都干了，全是石头，她姐夫龚如修的尸体都不成样子了，最后是拉到城里火化了的。

去年腊月姚秀蓉从外地回来，跟姚守成和成名玉一起去姚会蓉家看望她。

姚秀蓉就发现她姐姚会蓉憔悴了许多，大侄女龚艳呆呆地望着姚秀蓉，小侄女龚仟蔫蔫的。

姚秀蓉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一个大步上前搂住两个侄女儿，轻轻拍着她们的背“别怕，别怕，二姨在呢！二姨在呢！”

龚艳哇地一声哭出来“二姨，我不要洋娃娃了！你喊我爸爸回来，好不好？好不好？”

小侄女龚仟跟着哭“二姨，我婆婆说爸爸被我妈克死了，妈妈是丧门星。还说我跟姐姐是赔钱货。二姨，你帮妈把爸爸拉回来好不好，我要爸爸！”

姚会蓉拉着成名玉的手抹泪道“艳艳婆婆就因为如修是出车祸走了的，如修的骨灰都不准我们抱回来，背着我偷偷的撒了！艳艳爷爷不满意我们欠了银行的债，怕连累他们幺儿。昨天她们爷爷就伙同他三个兄弟来我家，抱着衣服铺盖往院坝里扔，骂我是丧门星，要把我们三母女赶走！还是向大婶儿听见我家的动静，让她儿子去乡政府找来公安，他们一伙人才骂骂咧咧走了的。”

姚秀蓉拉着哭着的侄女们，坐到姚会蓉身边抱住她的肩膀安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