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停止的泪又开始流,而且有愈加严重的趋势。
云意晚也没怎么见过这种情况,一时也没有主意,一旁的云桐更是没有办法,所幸景言楚拿着水回来了。
云意晚接过水,递给妇人,“夫人来,您先喝点水。”
妇人急忙接过,可她没有先喝,而是喂给她怀中的幼儿,见儿子喝足了,才开始大口喝。
可是,拿来的水并不多,妇人喝了一口就见底了。
云意晚看着这不多的水,一脸疑惑地朝景言楚望去,“这水……”
景言楚的脸上露出愧疚的神情,“对不起,距离这里最近的回春医馆的掌柜说,现在斗水斗金,不肯给,这都是花五两银子买的。”
“什么?”云桐一脸的难以置信,“这水都是我们一分不要地送过去的,这反过来,他们拿水做买卖,实在是太过分了。”
云意晚叹了口气,“云桐,这不能怪他们,毕竟在这种情况,谁的命都是命。”
“可是,”云桐撇着嘴,“就连一点都不给,也太狠心了吧!”
“没事,”妇人喝了水,气色好了些,“人家与我们非亲非故的,也没有理由不顾自己,来帮助我们,今天还多亏你们了。”
“那将来,您打算如何?”
云意晚见妇人眼中充满的听天由命,有些不忍,而且她也是一个,不打算将自己的命交给上天的人。
妇人摸着怀中渐渐睡着的儿子,“不知道,我已经没有家人了,只剩下儿子这一个亲人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想等死,又舍不得儿子。”说着泪又流出来。
云桐急了,“您别哭啊!这一哭,刚喝进去的水又没了。”
一句话弄得妇人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云桐,”云意晚轻呵云桐,然后握着妇人的手,“若是您不介意,就去云府吧!府中的事务不多,而且也算得上一个栖身之所了。”云桐对云意晚突然的安排,吃了一惊。
妇人一听,之前的阴霾一下子都不见了,她激动地跪起,抱着孩子,头不停地往下磕,“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云意晚和云桐一起将她扶起,“入住云府的人,都要从云姓,您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姓云多好啊!以后我就叫云三娘了,好听。”
三娘现在的样子和之前虚弱的样子判若两人。
“云桐,你先带三娘回府安置。”云意晚将抱着孩子的三娘完全交给了云桐。
云桐一脸的不情愿,“是,什么都不怕的小姐。”
三娘没有听出云桐话里的意思,可云意晚听得懂,可是,她既然决定了这么做,就不怕要承受带来的后果。
云桐送三娘往回走,云意晚瞧了片刻,然后朝向身边的景言楚,“景公子,接下来的路,就劳烦你陪我走了。”
景言楚微笑,“是在下的荣幸。”
二人并肩踏上前行的路,景言楚偷偷转头,看着旁边这个没有什么表情的姑娘,嘴角勾起,明明是个不大的姑娘,却总是像经历了很多一样,她才是需要别人照顾的吧!然后,转回头。
“小姐愿意帮助三娘,是因为,她是一个好母亲吧!”
突然的话,让云意晚看向他,半响,像看出了什么,转过头去,却是什么也没说,因为她知道,他是真正懂她,即使认识不久。
阳光下,他二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长到交互在一起,就像两条不平行的线,总有一天会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