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府,按理她是不可能来的。
“我来给你送药啊!”
云意晚看到他醒了,自然开心,当下就是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药?什么药?”
什么药需要她来送?这一切都超乎常理,此刻的他因才苏醒,总感觉有些迷迷糊糊的。
“长生草啊!没了它,你差一点就死了,还好及时赶到!”
看到他苏醒,她突然觉得,自己受的伤都值了。
“长生草?”
“将军哥哥,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就是往生谷的长生草,它可以救你的命的。”
宫云深虽然不知什么是长生草,但他知道往生谷,那里是北苍的禁区,就是因为太多人都死在那里面,所以才会被列为禁区。
现在云意晚竟然说,她将里面的东西带出来给他。
再看着她身上的狼狈,宫云深突然一个激灵,直接从塌上坐起,“你去了往生谷?”
云意晚可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得不轻,“将军哥哥,你干什么呢?你才刚醒,身子还很虚弱,还不能做这么剧烈的动作。”
宫云深看着云意晚这个时候还想着关心自己,心中自然是欢喜的,可一想到她才去了一趟往生谷他就觉得心惊。
“你先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不看还好,这一看,他的眼里顿时充满了疼痛,就好像这些伤在他的身上一样。
脸上、肩胛处、手上、腿上都是伤,他都不知道她身上是否还有完好的地方?
“有……将军哥哥,那里好可怕啊!我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一看到宫云深在关心她,她这几天受的委屈一起涌了出来,一阵鼻子发酸,眼眶湿润。
宫云深看着她委屈的样子,心中也比她好不了那里去。
他放在两侧的手紧紧握住,极力克制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另一面,他也在责怪自己。
若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涉险,都是他连累了她……
不过感念归感念,该有的理智还是不能少的。
“公主,其他人呢?”
“这个时候,医官们和府里的人应该还在休息,至于牧寒哥哥。”云意晚提到他,再想起昨天他的态度,她顿时笑容全,将头一偏,用着埋怨的语气,“不知道!”
“君上,来过这里?”
他昏迷这几天,什么都不知道,看来是过了很多事。
“还是不知道!”
这一次她是真正的生气了,谁要他这么过分的。
“公主,你与君上之间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以他的了解,云意晚待人谦和,又不常主动与别人结怨;君上宠溺她,事事依从。
二人相处,不该是这个样子。
“是他太过分了,他不仅没有给你找药,还不让我来看你,我觉得这样不好!”
“公主,你是说,你与君上因为我而吵架了?”
他没想到在他昏迷的时候,竟发生了这样的事。
他知道依君上的性子绝不会就此罢休,他并不想她因他而得罪君上。
“那又怎么样?我又没有犯,本来就是他的,我不会看你这个样子而什么都不做的,可他呢?你明明对他这么忠心,可他却还是这样对你,即使是君上,犯了,还是得认的。”
“公主,你可知,你这般做会有怎样的后果?”
宫云深没想到她已经这般不管不顾了,终究是不经世事,不晓这世间是没有真正的公道所言。
牧寒凭借一人之力与坐拥半壁江上的宁同甫作斗争到今天,难道当真是凭借他的君上之位吗?
“我不管,即使是我的父王,如果犯了,还是会被朝廷上的人当面指正,为什么牧寒哥哥做了,我不能说?”
“因为,不一样,这天下人都是不一样,君上不能与他们相提并论。”
宫云深的音量提高,她怎么还不懂?即使牧寒可以条件对她好,可一旦她做了什么触及他底线的事,他也是不会放过她的。
“不管了,我都把他气走了,也不怕他对我生气了,现在你也醒了,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我要回去了,否则君夫人知道了,她会罚我的。”
说完,她站直身子,准备要走。
宫云深在她转身之际拉住了她的手腕,“公主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他能预料到这件事绝不会就此作罢,不过他也不在乎了等待他的将是什么。
当下,他还是想好好谢一谢她。
云意晚本来还疑惑他为什么要拉着她,可听到他的话,她露出了笑容,“不用谢,你也救过我更多次,我欠了你太多,现在做的都是应该的。”
这句话让宫云深彻底放开了她,其中包含不少失落。
他原以为她不顾性命为他寻药,为了他与君上争执,至少是有一点是在乎他的。
原来,一切都不过是他的妄念。
“将军哥哥,我走了,你好好养伤,有机会我再来看你。”
说完,她走了,逆着他眼中的光,彻底融入了那抓不牢的光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