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后,这宫里哪里会将是是非非分得这么清?您要记得,在这里只有学会服软,才能活得长久。”
张公公所言,是处于深宫多年的经历,亦是他处事的原则。
云意晚眼里的光被失望所掩盖,原来将军哥哥说的都是真的,只是自己太傻,以为牧寒哥哥会一直对她好,才没有注意这些。
现在的她是否要为了自己所在乎的人而放弃自己的坚守?
以前的自己如果面对一样的问题,她绝对不会犹豫,她一度坚守的事就是她认为正确的事,然而现在的她却犹豫了。
只要没有面对绝境,一切都不会犹豫,可……
“好,我听您的,我向牧寒哥哥服软,一切的,不管是不是我做的,以后,我都会听你们的。”
语气中有着淡淡的沧桑,与她之前的性格没有一丝相符。
她的话让张公公侧目,难得只用说一遍就可以将这匹野马驯服啊!
张公公哪里知道,这类似的话,一度是宫云深对她说的。
与其说是他说的话起到作用,还不如说是她终于明白了宫云深的话的道理。
“您懂就好,老奴先进去了,您好好思量该如何讨君上欢心吧!”
张公公将手里的拂尘一甩,搭在了另一只手上,然后便朝着太华殿内走去。
殿外拿着刀守卫的护卫看到他的到来,暂时性地收回长刀,可随后又交叉挡住,形成一道阻止云意晚前进的屏障。
也怪不得他们,之前牧寒说了,如果未经他的允许就放云意晚进殿,那他们将受一百军棍。
一般人最大就只能承受五十军棍,这一百军棍下去,他们的命恐怕就没了。
他们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外人而让自己承受死劫的痛苦。
云意晚看着他们的滴水不漏,也没有想去拼死抵抗的冲动,而是另觅蹊径,选择跪在这太华殿门口。
她就不相信,她一直待在这里,会等不到牧寒回来。
下跪来得突然,不仅是守着她的侍卫没有及时反应,就连她的身体也没能及时反应。
她这一身本就有数伤口,几日来根本就没来得及治疗,甚至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可现在的她既然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博得牧寒原谅,便没有因有伤而停止的意思。
牧寒下朝后,并没有直接回太华殿,而是去了杜涵薇的漫霜宫。
而就在这过程中,北苍国的第一场雪,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下雪的景象。
南浔国四季如春,云意晚自小到大都未曾见过一次雪,以前的她对雪总是充满了向往。
可现在纵使看到了,面对着如今的状况,她又如何开心得起来?
轻盈的雪花飘飘落落到树叶上、屋檐上,以及发丝上还有她的手上。
看着原本晶莹剔透的雪在落到她掌心时瞬间消散,她的心更凉了。
原来,再美好的事物都法经受世事的侵染,雪,如此;人,亦是如此。
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寒风,自云意晚的脚下而来,一点一点地冷冻她的血脉,直到浑身没有一丝知觉。
守在太华殿的侍卫看着跪在雪地中的她,抱着一丝同情,为她撑上画着墨梅的油纸伞。
云意晚感受到他们的行为,心中暖暖的,“不用了,我还是就这样吧!”
她的行为有几分苦肉计的成分,如果什么苦都不用受,她又如何博取牧寒的同情,救回她整个落湘宫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