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拍尽了我身上的雪,用干净的帕子擦干净了我脸上的污浊,告诉我,我看起来是干净的,不该让尘嚣污浊,以后再如何,都不应失去自己的干净。”
云意晚看着他身上的白衣,以前只知道他爱穿白衣,却不知原因。
如今,她或许知道了。
“后来,你就离开了,留下一锭白银,也在那天,就在那里,我遇到了王爷,他将我带到了王府,为我和家人另辟生路。”
所以,他并不是凭借自己的才能成为季向暝的门客,倒是季向暝的一个例外。
“你说,我是因为愧疚才会爱上你,我现在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不是的!”
“那次见面,你便在我心中生了根,只要是关于你的消息,我都会格外在意,可是,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你,所以从不敢出现在你的世界里,直到灵垣城出现变故。”
“我再一次见到你,还是同初见时那般美好,我看着你为了云爷爷的事而奔波,为云爷爷的名声而隐忍,看着你对在乎的人出最大的力,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法移开眼。”
“也是在你说,你我不再见之时,我才知道,自己早已对你情根深种了,那一刻的噬心之痛,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晚我便是在这里,大醉了一场。”
“再后来,你在护城河中溺了水,醒后,说愿意和我在一起,回去之后,我几度认为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再到我们在晏都重逢,我们之间一点点靠近,我都能确信,我对你的情,绝不是因愧疚而起。”
她一度是他生命中的光,他唯一想做的就是靠近那炙热的光。
云意晚不曾想自己与景言楚之间还有这么一段,可是,这些她却丝毫不能想起。
“对不起,阿言,你嘴中对于儿时的回忆,我忘了。”
“没事,儿时的我于你而言,就像小天一样,你虽会出手相救,但你却不会去熟记,毕竟你救过的人很多。”
从小到大,他都不知自己到底听了多少她对旁人出手相救,自己岂会奢望成为她的唯一!
云意晚微微颔首,他明明曾出现在她的生命里,是她不曾在意,还将他的情义归为有所目的。
她陷入自责,论是哪一世,她都没能做到完全相信他,自己到底还要欠他多少才够啊!
相较之下,她才是那个不清楚自己心的人。
她用了一晚的时间想清楚了,文叔说得对,关键得看自己的心。
当初她是在知道了自己亏欠他两世,才会想着补偿他,才会去不断靠近他,也才会对他起情愫。
可是,若没有不断地靠近怎么知道这个人是这么好,自己是这么舍不得离开他呢?
他们之间明明都是半斤八两,可是,她却要执着于他是否对自己爱得纯粹,如此,她是不是才是他们之中最不可原谅的。
“阿言,我也有事想与你说。”
景言楚见她肯好好与他说话,自然是侧耳细听。
“当初我溺了水,昏迷之中,我做了几个梦,梦中,你我身份不同,可是论是何种身份,你都是待我极好,甚至因我而死,这些梦让我对你愧疚不已,所以我想补偿你。”
景言楚眼中都是震惊,他没想到自己与她之间发生的种种竟全系几个梦。
那是不是说明,她对他的感情并不是真实存在,而是一种补偿。
云意晚见他面露震惊,她连忙解释。
“阿言,我们之间的种种是由于这几个梦,可它们只是一个媒介,我也是因为它们才会想去了解你,也才会爱上你,你知道的,若是没有这些,我绝对不会主动靠近你。”
她性情淡薄,若是让她去寻找自己的姻缘,恐怕只能一世与青灯古佛作伴。
景言楚见她急切,不怒反笑,“悠儿,你怎敢将自己的姻缘,系于一个虚缥缈的梦呢?”
现在,想想他还有些后怕,若是她梦中之人是旁人,那他可能一生都法说出那段往事。
“可若是没有这些梦,我怎能看到阿言的好呢?”
她见他笑便知道,他并没有因此而怨责她。
景言楚面含宠溺,“好!之前的事,我们都放下,从今往后我们好好开始,还有,以后你可别又将我忘了。”
“我答应你,这辈子我都不会忘了你。”
浓情蜜意,是冰释前嫌后的厚礼。
可他们的海誓山盟怎敌得过世事变化!未来的事谁又能预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