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绮陌为自己的行为陷入两难之时,穆雨泽慢慢接近她。
他看着绮陌木然地坐在地上,双手还被锁链桎梏着,整个人与地牢的破败融为一体,他不住的心疼。
“陌儿!你……”
绮陌听到声音,缓缓抬起眸子,看着他的表情,嘴边浮现出一个不屑的笑。
“怎么?来看笑话?”
“不是!我……”他开始在衣袖中翻找,最后拿出一大堆瓶瓶罐罐,“这些都是上好的金疮药和调养血气的灵药,你先用着,不够的话,我再去买。”
他自己就是一个大夫,还是一个医术极佳的大夫,到底是什么情况下,他才需要去向别的大夫买治伤的药。
一番心意,绮陌怎会不知?
“不用了,自今日起,我就与暝王府没有任何关系,你不必假好心。”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利用他,只是后来为情势所逼,她才向他靠近了些,现在不用了。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我只想见你痊愈。”
此刻的他不似当初劝诫景言楚之时的公正,也是在认识到绮陌之后,他才知道有些事是法永远保证自己的理智尚存的。
“你爱慕我?”
她看到他对自己的刻意接近,除了这个原因,她想不到其他。
穆雨泽没有回答,他的沉默让绮陌确定了,他的作为她并不是看不见,只是这样的她配不上他。
“我的身份你知道了吧!不知道也没有关系,我现在告诉你。”
穆雨泽认真听着,他其实是知道的,早在昨日季向暝派人将她关进地牢,逐影就已经什么都告诉他了。
“我原本的名字叫李其陌,是前兵部侍郎的独女,可是你也看到了,我的家没了,什么都没给我剩下,除了仇恨。”
穆雨泽道:“你的家人希望你好好活着。”
“活着!”绮陌满脸的嗤笑,“我不想吗?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绮陌用着自己最大的音量向他吼去,她经历的苦又岂是他们这些公子知道的?
“当年母亲将我托付给一个旧友,想让我逃过一劫,可是,那个人就是一个畜生,在听说我家出事之后,不但任由他的那个悍妇肆意折磨我,还在一个下雨的晚上,闯进了我住的柴房。”
绮陌的泪就在他的注视下一滴接着一滴地留下,经过她的脸上的伤痕之时,她还是没有一丝反应,好像没了痛觉。
“那天夜里,我不停地哭喊着,声音都喊哑了,可是,没有一个人肯救我,可我明明听见了那个悍妇就在不远处给她刚满月的孩子讲着故事,我那时也是一个孩子啊!才十一岁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她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唇,血液顺着她的嘴角,与她的伤口混合在一起,让旁人看了并不觉得有多少差别。
可是,穆雨泽的心就像被刀不断捅着一般,好疼!
他将她搂入怀中,想给予她安慰,可是她却一把将他推开。
“怎么?同情了!觉得我经历的很惨是不是?还没结束呢!”
在穆雨泽的震惊中,绮陌的话又开始了。
“那家人,不!是畜生,他们不但对我做出了那样恶心的事,还想让我做他们的奴仆,我出生高贵,又岂容他们侮辱,他们想让我做饭给他们吃,好!我做!我偷偷在饭中加了砒霜,让他们下地狱,让他们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