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晚刚离开竹屋,在梅树下,心口突然犹如万蚁啃食,四肢更是。
剧痛之下,她猛然倒地。
倒下的地方偏偏有碎裂的酒瓶,碎片就这样插进了她的手臂。
血液很快就沁出,好在身下都是泥土,并没有留下深刻的痕迹。
手上的伤倒没有大碍,但她身上的毒却是噬心彻骨。
她只觉每一寸身体在一点点撕开,头痛欲裂,这一次的毒发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痛上百倍。
原来文叔说的毒发,是这种滋味!
“唔……”
她只能尽力蜷缩起来,希望疼痛可以少一分。
痛苦之余,她没有忘记景言楚还在屋内躺着,她害怕吵醒他,所以便咬上了掌心最下面的肉。
因为她的用力,在锋利牙齿的作用下,血液开始在她的嘴边和手中晕染,她似不觉,还在持续用力。
她身上沾染了景言楚身上的血迹和酒痕,再加上她本身的血液,以及浑身的汗液、泥土,此刻的她已经不复来时的模样。
可是,又有谁会在乎这些?
良久,她终于平静了下来。
又过了好一会她才从地上坐起,看着已经快要干涸的血液,她不缓不慢地拿出丝绢,开始缓缓地擦拭。
她眼神空洞,仿佛刚才经历那场生死之劫的人,不是她似的。
她想着,若不是文叔之前给她服下的药,刚才就应该是她的死期。
原来死前的挣扎是这般感觉!
怪不得世人眷生怕死,原来接近死亡是这么痛苦!
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又笑了一下。
她眼下的泪痣在她笑时熠熠生辉,即使嘴角血迹斑斑,也难掩那动魄惊心的美。
旁人难以看到她笑时的美,就以为她不爱笑,人知,只是没有面对想开怀的人。
“既然剩下的日子都是偷来的,也是时候利用它的价值了。”
她转头看着屋内并露出了决然的笑,“阿言,你放心,即使是死,我也会用我这条命,为你铺一条顺遂的路。”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起身离开了,还带走了她那条沾了血的丝绢。
这片土地,除了她留下的那片玉佩,便再也没了她来过的混迹。
晏都城内。
季向暝正发动他手下的全部人寻找云意晚的身影。
当他听说云意晚从进了皇城之后就再踪迹,原本他终于找到本已失踪的季天啸的踪迹,可他却暇再顾及。
皇城中的人他早已让人一一盘问,在一所获之后,他甚至将景言楚的母亲和妹妹都抓了起来。
他一度认为云意晚是跟景言楚离开了,他的人甚至已经遍及到了晏都城外。
“王爷,王妃找到了。”
季向暝骑在马上,身后跟着几个人,他的发冠都已经歪斜,可他似乎并察觉,他聚精会神地听着面前跪着的黑衣人的回禀。
当听到终于有云意晚的消息时,他绷紧的神经终于松了。
“人在何处?”
“在北门附近,不过王妃身上似乎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