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林爷爷家的小孙子弯弯……小时候你还抱过呢,你忘了?!赶紧回来,我这两天把腰扭着了,咱俩一起去接!”
赵天云说完了啪的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嘟嘟嘟——”
凌烈煌手机都捏扁了,赤红的眼底浮动着不甘,重重叹了一口气,负心违愿去买了票,又掏了两百块钱,把砸坏的椅子赔了。
铜钱镇——
千山万山翠的水稻田纵横万亩,从高山之颠上俯瞰,宛如一块铜钱,就此得名铜钱镇。
这里的人世世代代以种田为生,朴素,宁静,祥和。
凌烈煌算得上是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他能听懂,却不会说了。
“汪汪汪汪!!!”
村口停了辆三轮车,车上拴着一只大狼狗,凌烈煌心里有些打怵,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讨好的笑,
“外婆……”
头发花白的赵天云的从三轮车上下来,人虽然已经是古稀之年了,可是身子骨却硬朗的很,比好多大小伙子都还精神。
皮笑肉不笑的瞪了他一眼,气冲冲的走到路边撇了几根青蒿杆子,
“咻咻咻——”的就往凌烈煌身上打!
打得1米98的大个子上蹿下跳,左躲右闪,
“哎!哎!——外婆别打了,人多着呢!你给我留点面子,咱们回家关着打!!!”
“砍老壳的叫你出去鬼混,叫你三四天不着家!”
青蒿杆子打断了,老太太才作罢。
凌烈煌趁机把包扔上三轮车,推了推在车尾看热闹的大狼狗,
“旺财过去点,给我腾个位置。”
“别给他腾,就让他走路回去!”
旺财使劲的冲赵天云摇尾巴,悄声息的挪了个位子,凌烈煌撑着铁板翻了上去,
“砰——”
小三轮经受不住发出惨叫,毫意外,凌烈煌后脑勺挨了老太太一大耳光。
“砍老壳的水牛啊你!就不能轻点吗?!”
凌烈煌被打了习惯了,美滋滋的咧着大嘴,抱着旺财四仰八叉的躺在小三轮上,小时候他是躺在舅舅的皮卡车上,铺了厚厚的稻草,那时候守着他的是旺财的爸爸进财,总会把他舔的满脸都是口水。
儿时一栋栋的白墙青瓦变成了高楼大平房。
“外婆,外婆我想吃爆炒兔丁,还有爆炒腰花,爆炒猪大肠,爆炒……”
“你信不信我先把你暴揍一顿?!讨债鬼,一回来就想累死我!!!”老太太开车也不耽误骂他。
“外婆,你偏心给旺财炖大骨头,舔的我满脸都是油!!!!”
“他是狗,你是人,你跟他争什么?再说了,骨头上能有多少肉?!”
“你再骗我,谁家给狗炖一整条猪蹄啊!!!!”
他回来那么多天了,顿顿青菜萝卜,吃的还没一条狗好!
“你再嚷嚷,再吵吵,信不信我把踹你下去?!”
凌烈煌,“………………”
红色的小三轮穿过一块块绿宝石后,在一栋上了年纪的红砖房门前停了下来。
赵天云提起迷彩包头也不回的往屋里走,
凌烈煌大跨步跟上去,
“外婆,我拿!”
他一靠近老太太就捂上鼻子,
“你是掉臭水沟了吗?这么臭,赶紧去洗洗!!!”
“嘿嘿,三天没洗澡了,确实有点味!”
“你是人是狗啊,人家旺财都比你讲究卫生。天热一天洗两次,天冷一天洗一次,连条狗都不如!”
“你怎么老拿我跟旺财比啊?!好歹拿个人呐!!”
“旺财怎么了嘛?!人家又听话,又不会乱跑。让我省心又安逸,你呢?!天天气的我脑壳胀!”
旺财吐着舌头的围着祖孙俩转个不停!
翌日——
宽敞空荡堂屋里,就摆了一张长桌和几把椅子,还有一个挂在墙上的电视,最里面的后墙上贴了一整面的老照片,还有一些褪了色的徽章。
凌烈煌带着一身水气,踩着人字拖走了出来,头上挂着毛巾,发梢上的水珠一颗颗的砸在圆润的大胸肌上。
来回在电视机面前晃悠,边走边擦头发,总觉得少了什么,厨房里乒乒乓乓,伴随着呛鼻的辣味儿。
老太太端菜出来,他像个傻子似的还站着,
“还杵在那儿干嘛呢?!取碗吃饭!”
“外婆,你不觉得这少了点什么吗?”
老太太放下菜,
“哦,你说沙发啊,我把它劈了,给旺财做狗窝了。”
“什么?!”
桌底下啃骨头的旺财吓得骨头都掉了!
“你那么大声干嘛?吓着旺财啦!”
“我……我要睡沙发的啊!!!而且那是舅舅给我买的,你凭什么给旺财?还把它劈了!”
“你舅舅什么时候说给你买的了?!你有本事把他从地底下喊起来,让他跟我对质!”
凌烈煌能怎么办?牙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行行行,旺财才是你的亲外孙!”
老太太阴阳怪气的回怼,
“你见的世面比我多,你说的都对!!!”
凌烈煌把手里半湿的毛巾揉成一团,砸向冲他咧嘴的旺财。
“汪汪汪!!!”旺财咬着毛巾,一溜烟的跑了。
老太太好心提醒道,
“我可没买多的毛巾啊,就那一条!”
“艹!旺财站住!!!”
凌烈煌像阵黑旋风似的,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