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薄的阳光慢慢移动,清晨未至,从二楼玻璃旁的扶手爬上来,斜照在夜鹤倾的肩上,那金灿灿的阳光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停驻在他的肩头,很是垂怜。
那一刻,他仿佛月球背面的逆行者,在迷雾之中独自穿行,虽未见光明,但朝阳已然在他身旁。
江眠透过暖阳再看夜鹤倾时,竟觉得一丝恍惚,她还从未见过他这般,似少年风华,似艳阳热烈,从未有过的生气浮动在夜鹤倾的脸上,夺目地耀眼。
江眠低下头,想着这些年间,那些虚缥缈流传的关于他的事迹来。
“嗯?下来了么,你平时早饭都怎么解决的。”
江面静静地站在楼梯上忘了动作,夜鹤倾突然转过身来,挂了电话,将手机放下,见她愣着,还没下楼,心想这小孩难道是不会下楼了,眉眼弯着正要起身。
“路上买,要一起么。”
他止住欲行的动作,看过去,回她,“好,去看看。”
“你还有这里的钥匙么?”
“有,走吧。”夜鹤钦左手一撑,站了起来,走到门口,静静地等她。
四月,风微拂。
早晨,古街仍未苏醒,古铜色的砖,古铜色的牌匾,被那深黑色的瓦哄得安然。
常明,独留这城中古镇,在这繁华都市里独自安稳了。
难怪愿意待在这,夜鹤倾心里突然蹦出这句话,他摇了摇头,笑了笑,再见这些“老玩意”,他也感慨万千。
江眠低着头,没敢看身旁的人,不过她这身高,抬头也是瞧不清夜鹤倾脸上的表情了。
一切事物圈在古镇里,都附上了些古朴的气息,哪怕只是初于遇见,就让人觉得舒适、心安。
夜鹤倾跟在江眠后面,不紧不慢地打量起这条许久没来过的古街。
江眠习惯走得很快,夜鹤倾那一双大长腿跟在她后面,倒显得恰到好处,不用费力。
“奶奶,早上好啊。”
“绵绵来啦”,王奶奶帮站在一旁的人打包好后,如往常一般,把早饭装好,拿了瓶牛奶一同递给江眠。
“谢谢奶奶。”江眠双手接过来,看了眼身侧夜鹤倾,笑着同奶奶说,“奶奶,今天再来一份吧。”
“好呐,这是你哥哥呐”,王奶奶看了眼江眠,又看了眼夜鹤倾,“长得多俊呐,毕业了吗?有工作没?”
“奶奶好”,夜鹤倾对着王奶奶客气的笑了笑,低下头,向王奶奶问好,怕她老人家听不清,停了会才说,“已经毕业了,现在在休假,是公职。”
江眠听了夜鹤倾的回答,回过头来看着他,心里念叨着,关心藏在心里:公职么,确实挺累的。
晨曦,从头顶缠绕在金属丝上的青藤间透出来,微微撒在过往的行人上,古街终是慢慢有了生气。
夜鹤倾陪着奶奶说话,句句有回应,很是尊敬。
江眠将夜鹤倾的每一个动作都看在眼里了,心见起了一丝温暖,从心头慢慢溢出来,像是早晨的微阳照见了自己年少时倾慕的样子,不声不响,同她撞了个满怀。
过去七年,事事如常,在这一瞬却仿佛有了变化,让江眠那漫漫人生路上一尘不变的小城生活开出了绚烂的花,有了一条崭新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