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怎么卖?”
明一脖子一伸,目光探向锅里,论是口语问话的语气,妥妥的外地人。
“一份十二,来份尝尝?”
“那来两份,一份不要辣,一份辣多点。”
“您先坐,稍等啊,马上好。”
“钱哪里付啊老板?打包昂!”
厨子炒菜,油烟机轰鸣的响,有些听不太清,许久才反应过来明一说了什么。
“哦钱,好嘞,付钱老板娘。”厨子举着勺子朝里头一个小木桌那一指。
“哦哦”,明一看见了,转身往里头走去。
店里的陈设都上了些颜色,明一也不坐着,就干站着等,偶尔刷一会手机,论是身着打扮,还是行为,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妥妥的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老大,晚饭我买来了,您尝尝?”
明一活献宝似的窜到后座,在车门外站着敲了敲窗。
“这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您尝尝?”
明一伸着头,就想听老大说一句到底好不好吃。
夜鹤倾看出他的心思,没吱声,埋头咬了几口。
“怎么样,怎么样?”
“好不好吃,自己尝。”
“哦”,明一收到了夜鹤倾的眼神,缩了缩脖子,收回探究的目光,夜鹤倾没想怎么他,目光也是寻常的目光,只是明一心理上还是有些怕他。
“还……不!”
“好吃就赶紧吃,路边都是灰尘,吃完赶紧上车。”
夜鹤倾吃了几口不吃了,他吃不惯,油了些,下车透透气,他是习惯吃清淡的。
不是说这东西有多么的难吃,东西总有好坏,能吃的,不能吃的他都吃过,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他什么样的山珍海味烂鱼臭虾没吃过。
于他而言,一日三餐不过是为了能继续或者做他想做的事情罢了。
好不好吃他向来是不管的,他只管什么时候该吃饭,什么东西该吃,要是东西好,不管难不难吃,他一日三餐能天天光吃那一样。
就说之前去南部出任务,因为那地方重油,偏辣,没清淡的,他连着两个月餐餐清汤蔬菜鸡蛋面偶尔加肉,维持营养。
御翎一起跟去的人都怕自家家主会不会天天吃,吃出病来,而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恍如天上神仙,毫不挂念。
夜老太爷见孙子这样,总担心他这样什么都所求,是真怕自己这宝贝孙子什么留念也没有,哪天就留下他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去了。
没人知道,夜鹤倾他本也是生性爱笑,天真活泼的,只是父母常年不在家,生在世家处处束缚,习惯了日日面对着冰冷的墙面,习惯了不念,不想。
曾几何时他也曾有所盼望,只是后来,他,不念了。
他对这些早不会感到触动了,好像很少感觉到喜乐忧愁,好像生来就不关乎人情。
那些老一辈的人总说这孩子没心没肺的,不通人情,但他却最是看尽人事浮尘的,他只是倦了,不念了。
他世间的索然味,只是映着这人世淡漠。
他从没弃赤诚可贵,纵然人人都说他生性凉薄,但却为了他人之忧,走出一步又一步,走别人不愿走的路………
年少的他在遇到江眠后,也曾悸动,他的世界慢慢有了颜色,可不管几年前还是几年后这相遇都来的那么不合时宜,让他想靠近又不得不远离。
江眠,于他而言是意外,更是不可触碰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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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往常,今日古城里的钟声仍在回响,许是敲钟人数数了。
街道向晚,钟声里,古城的傍晚,街道上的灯光暖和得紧了,似是赶着人入睡。
人来人往,却总能感觉到会在下一刻沉眠,步入明日,踏入微光,身着一身新的暖阳。
夕阳,不过过往人的安眠曲罢了。悄悄的,一不小心就会投入它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