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车,大伯母秦氏笑着拉起白淑髯的手,“可算盼回来了,前两天儿下了场小雪,母亲还担心你们路上难走。
白淑髯也温和回应。
苏淳熙甜甜的跟秦氏行了礼。
秦氏在苏家掌中馈,倒也是个精明的人物,八面玲珑,上到祖母,下到子孙们,都被打理的仅仅有条。
苏景天对秦氏,“劳烦大嫂先与父亲母亲说一声,我还不能回家,途中抓了几个马贼,这会儿需赶紧交到幽州节度使哪里去,年根儿了,都得抓紧办理。”
秦氏稀奇的往后看了看抓来的一群人,有十几个,都是粗糙大汉,赶忙低下头,“三弟快去忙,我这就跟母亲回禀。”
于是秦氏亲昵的挽着苏淳熙的手,来到祖母的院子福寿轩。
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穿堂当中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
转过插屏,厅后就是后面的正房大院。
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
台矶之上,站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对着来人行礼。
有眼力的丫头赶紧上前打了帘子,进来里屋,祖母林氏坐在内堂,精心梳理的秀发上宝石闪耀,眉毛挨着鹤尾,头上再缠以海棠花结,身穿绣着大朵牡丹花深褐色上衣,微胖的面容显得富态十足。
看到儿媳和孙女,笑容直达眼底,可继续往后一脸期待的瞧,却再没人跟进来。
秦氏上前行礼,“婆母不必瞧了,三弟途中抓了一些闹事的马贼,这会儿往节度使那里送去了。”
林氏一惊,看向白淑髯,白淑髯款款行礼,“儿媳见过母亲,婆母不必着急,夫君碍,途中有马匪骚扰百姓,他便去抓了。”
林氏了然,点了点头。
可眉头仍然没有完全舒展开,“事便好,这马匪可不是好惹的,他当好职便是,有些东西不该他管,就莫要插手,万一有个好歹……”
“妇人就是眼皮子浅,男人就该当如是!我看我儿做得甚好。”
祖父苏肃,大伯苏孝天,一同走了进来。
小辈们纷纷行礼,苏肃却几步跨过来一把将苏淳熙抱起,“好孩子,像了爷爷!”
众人奇怪,苏孝天便笑着解释:“今日我正好去节度使大人那里,送了些年货过去,恰巧碰到三弟去交人,三弟让管家李东随我先回来跟父亲通个信儿,路上李东已经将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
“熙熙真真是让父亲和我都吃一惊啊!”
苏肃笑的合不拢嘴,声音粗狂,“嗯,我就说这读书一定是有用处的,可惜了是个妮儿,若是男儿定能比你爹还有出息。”
老夫人瞅他一眼,“说一半算怎么回事?这跟熙姐儿有何关系?”
“哈哈,老夫就不说。”
大伯苏孝天笑着摇头,这才将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
……
白淑髯嗔笑,这会她心理才稍稍好受了些。
“行了,快下来,怎能一直让爷爷抱?怪沉的。”
苏淳熙下来,去与大堂姐苏浅梦见礼。
大堂姐今年十二岁,是大房嫡长女,长相随了大伯母,宽和柔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