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辩解的话还没说出口，霍云霆抬脚就往外走，他微垂着头，冲朱心梅客气：“嫂子，麻烦你了，是我们做的不对。”

“……”

温婉简直想把原主揪出来一顿爆粹，干啥不行？！非得虐待孩子。

这是人能干的事情吗？！

简直一畜牲，啊呸！

朱心梅蔑了温婉一眼，乐颠乐颠的跟了上去：“哎哟，这有啥麻烦的，小宝两兄弟勤快得很，平日捡了柴火都能送我两把，这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孩子吃的不多，就一丁点的细粮，没必要节省这点……”

朱心梅家就在霍家隔壁，是实打实的俩邻居，就连墙壁都紧紧相连。

房屋结构基本类似，左边的屋子里烧着暖炕。

三个孩子排排睡着，板实的棉被横在他们身上，缩在最里面的少年穿着单薄的棉袄，冻得流出来的鼻涕连吸好几下。

他冷着脸，手指死死扣着裤脚上的补丁，在听见门口的动静时，少年戒备的抬眸，一瞬间全转化为惊喜。

“爸，你回来了。”

他苍白瘦削的脸颊染上激动的红晕，连滚带爬的朝着霍云霆冲过来，却在即将靠近的时候生生停住。

抬起衣袖横擦了把鼻涕，他才激动的抱住霍云霆的腰：“爸，我好想你。”

少年袖口处黑乎乎的，棉袄也破了边，瞧上去分外穷酸落魄，仿佛还是乡村那个落寞的小男孩。

霍云霆蹲下身子，手臂一捞，直接把人揽进怀中，他英俊的脸上敛出丝丝笑意。

带出一丁点的温柔。

“弟弟呢？”

霍羽眼眶里蓄着泪，他喉咙微梗，故意大声喊道：“宝，霍小宝！快起床，爸爸回来了……”

虎头虎脑的男孩‘噌’的一下从被窝里钻出了头，他脸颊因为过度消瘦，显得眼睛格外的黑白分明，透出一股清澈的愚蠢。

“爸……爸！我想——你！想死了！”

霍羽用复杂且看废物的眼神盯着弟弟。

霍云霆缓步走近，大掌拍上小男孩的脑袋，奈道：“好好说话。”

霍小宝干脆的抱住霍云霆的手，满脸眷恋：“小叔！爸！我想死你啦！”

霍羽不耐烦的伸出手，把弟弟的鼻涕掐掉，酸涩的心说出冷酷的话：“烦死了你。”

霍小宝挂在霍云霆的臂弯发癫，早晨的饥饿让他不断的吞口水，喉咙里发出的吞咽声和肚子里的饥饿声交汇，他板着手指细数：“说好的去赶集，爸爸，我想吃葱油饼、水糖馒头、大肉片、香酥鸡……”

霍羽忍不住跟着吞咽口水：“闭嘴呐，你好烦。”

他们说的还是上次霍云霆离开时许下的诺言。

“好！都依你们……”

霍云霆垂眸打量两个孩子，他们露出的胳膊有青紫的痕迹，红扑扑的脸颊上有冻伤，隔着棉衣，他甚至能摸到对方的肋骨，一根一根，分明……

温婉不在场，刚收拾完的朱心梅忍不住多了一句嘴：“霍营长，这两孩子，平时没上学，只能由家长照看，我眼瞅着这温婉是个没生养过的，她哪儿懂得带孩子的！

素日里就会去集市买漂亮衣裳，和那些年轻男女打交道，时常不回家，让两个孩子饥一顿饱一顿，我看你啊，最好找个人来带孩子，别把你辛苦挣得钱给糟践……”

霍家两兄弟罕见的保持了沉默。

这话就差点明，温婉是个不懂持家，水性杨花的女人。

霍云霆听了这话，抽出上衣口袋里的五斤粮票，抬手递给朱心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