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项慕子凑近了一些。

“我想跟六十八年前的初恋对象合照。”

刘淑芳脸上露出一丝少女般的娇羞，迎着李言川不可思议的眼光，补充到，“臭小子，有什么好吃惊的，我可从没说过你爷爷是我的初恋。”

李言川呆滞的摇了摇头，“爷爷在天之灵知道会难过的。”

“老头子才不会，他最初认识我的时候就知道了。”

“行吧。”李言川点头，“奶说的人在哪里？68年前你们才十几岁吧，过了这么久您知道他住哪里吗？我改天带你和滚滚去一趟。”

刘淑芳叹气，“我也不知道，他对父母去建设新疆了，所以还得麻烦你们帮寻人。”

李淑芳把手堆在大腿上，显得十分沮丧，“不过是个愿望罢了，要是滚滚，或者你们实在没有办法……”

项慕子在旁静静听着，揣摩不下三个刘淑芳寻找初恋的动机，乐观的可能是真的想念旧人，悲观的是自己时日不多。

啊呸呸呸。项慕子觉得自己想的太糟糕，仿佛像咒人，不由心生愧疚。

于是稀里糊涂就应下了。

“奶奶我帮您找。”项慕子最看不得人难过，连忙答应，“这个时代网络、交通这么发达，还是可以尝试一次的。”

项慕子边说边看向李言川，如果实在不行，就请您孙子发动寻人计划，他那么多粉丝，肯定能贡献不少线索。

李言川嘟嘟嘴，项慕子不愧是自己的事业粉，一碰到这种跟进度的活儿，两眼就冒光。

刘淑芳获得应许，脸上皱纹笑成花儿，拉过项慕子的手放置于自己是苍老如沟壑的掌心之上，慈爱尽显于眉，一双圆眼压出纹路。

“滚滚，谢谢你。寻人产生的费用，需要的支持，都包在李言川身上，有什么事情你使唤他就好。”

“行。”咋感觉自己还挣了。

拍照和寻找初恋的事情都交代清楚，刘淑芳眼见天色烟灰暗沉，便提议吃饭，三人到了一处潮汕粥店，简单用餐，席上没有聊天，李言川坐姿端正，看得出家教很严。

餐后项慕子本想自己回去，又被刘淑芳拦下，一起坐李言川的人，先把奶奶送回家，再送项慕子。

刘淑芳就住在胡同深处的四合院，同住的还有李言川的叔叔李国安一家。

走到楼下时，碰见下楼送客的李国安。

李国安样子约摸五十多，身材微胖，皮带挂在肚腩上有点下坠，很有国企的范儿。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身高一米八九的小伙子，皮肤黝黑，留着寸头，运动型，就是一身POLO衫过于老成，这个人项慕子正是项慕子的前男友李秦锐。

昏暗路灯下，项慕子差点没认出李秦锐，两年多不见，他身上多了几分格格不入的谄媚之气。

对李国安哈腰点头，连连感谢。

这世间说大很大，说小却很小。

项慕子从没想过，居然有一天和前任小李在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中重逢。

“小叔。”李言川对长辈恭敬有礼，却是半分亲近感觉都没有。

李国安听闻声音，便把李秦锐撂下，径直往李言川那儿去，临近时伸手扶起刘淑芳的手，看那略微惊喜的神色，大概也很久没见他这位大侄子了。

“言川今儿怎么有空过来？”李国安嗓子浑厚，确实很国企。

“今天陪奶奶吃个饭。”

“是呀。”刘淑芳拉住站在身后半米之外的项慕子，“这是言川的女朋友，滚滚。”

“女朋友？”同时诧异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李国安，另一个是李秦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