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求死,可老天大概实在看不过眼,留了他一条性命。
他是在一间茅屋中醒来的。就是在那间茅屋,他的心里住进了此生都法忘怀的人——孤月。
那少年看似比他年长两岁,但是看起来尚未及冠。一头乌黑的头发被高高束起,如绸缎一般披散在脑后。虽然生的唇红齿白,却气质清冷,仿佛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架势。
可就是那个看似冰冷的少年,在那三年间,对他极尽温柔,关怀备至。不仅养好了他一身的伤,也抚平了他因为至亲伤害而受伤不已的心。
少年不肯说他是什么人,只是盯着窗外的一轮明月幽幽的说,他叫孤月。
孤月叮嘱他不要在附近乱逛,但又怕他一个人待着聊,总会给他带一些新奇有趣的玩意儿。
他有时会消失个十天半月,那是他最难过的时候。不过,他说让他等他,他会再来,那他就一定会来,他从未食言过。
只是每次间隔久一点再来时,他都好像瘦了一圈,身上的气质也更加冷冽,但依旧会对他温柔的笑。
孤月不止会治伤,还会解毒,他的内力恢复了,又开始重新习武。
直到三年后,他的身体完全恢复了,孤月很高兴,可是一转身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一定要赶他走。任他如何跪下哀求留在他身边,都不肯点头。
为了逼他离开,孤月一把火烧了那个他住了三年的小屋。连着那些他一直当做宝贝似的,他送给他的小玩意儿,都一起烧为了灰烬。
他看着孤月转身离去的背影,声的哭泣。孤月他说他不会再来了。
他知道孤月从不会对他食言。可这一次他希望他能食言一次,希望他能心软再来看他一眼。可是,他在烧成灰烬的草屋前坐了三天,还是没有等到他。
他知道孤月不会来了。在荒山野岭没有粮食没有水,他撑不了多久,这些孤月怎会不知晓?他就是要逼他离开。
他终究还是离开了,按着孤月说的路线离开了那座山。
他来到母亲所在的道观,在那里同母亲一起筹谋了五年,终于杀了回来。
如今,他坐在庄主的位置五年了。可离开孤月的这十年来,他没有一日不在想他。
他也曾跑去那个山坡寻找,可那里荒人烟,曾经的草屋也早已连灰烬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