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火燎的灼热感从胃里蔓延到全身。
口中发苦的李晓兰忍不住蜷缩着身体,她恍惚的想着。
“不就两顿没吃饭吗?怎么浑身都抽着疼?”
上午镇上的三岔路口发生了连环车祸,正在家中洗澡的她被护士长一个电话呼到了卫生院。连轴转的跟着医生待在手术室抢救病人,然后饿极了的她一出手术室,就迫不及待的将护士长递过来的巧克力豆塞入口中。
巧克力豆儿?当时被卡住了喉咙来着吧?
李晓兰记得她倒下的瞬间,好像看到了同事们惊慌失措的脸庞。
脑子有些混乱,她继续思考,完全忽略掉了身下湿润的土地。
“大姐,你醒啦?”
一道惊喜又虚弱的声音将脑子木木的李晓兰拉回了现实。
细如牛毛的春雨洒在身上,不仅打湿了衣裳,还粘在了睫毛上。
李晓兰费力的睁开了眼睛,循声望去,却发现一位面黄肌瘦的小孩儿正对着她咧嘴笑。
她用力的眨了好几下眼睛,确定不认识对方,但有些异样的熟悉。
“你......”
“是谁?”两字还是没说出口,露着大白牙的大头娃娃身子一歪,栽进了旁边的沟里。
李晓兰手脚并用的爬过去,还好水沟不深,大头娃娃有一小半的身子还露在外面。
她咬紧牙关才将双目紧闭的人从有水流动的沟里拖出来,整个人“呼哧呼哧”的躺在湿漉漉的水沟旁喘气儿。
李晓兰眼神涣散的扫了一眼干瘦的双手,参差不齐的指甲缝隙里还有黑乎乎的污垢。
这根本不是她那双保养得当的白嫩双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想法刚冒出来,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疼得她直打滚。
大约十分钟后,泪流满面的李晓兰强撑爬起来,在不远处发现了两个同样躺在地上的小男孩儿。
他们与大头娃是三胞胎,也是与她同名同姓原身的亲弟弟,分别名为:李向平、李向安和李向康。
这下终于能确定,她噶了!她又活了啊!一向珍惜小命的李晓兰忍不住笑出了声儿。
她按捺住身体想要奔过去的本能,趁着四下人,抖着手塞了几颗巧克力豆儿进入口中,舌尖抵住下颚,快速的咀嚼起来。
随后又喝了小半瓶子葡萄糖,整个人才重新活了过来,心里也没那么慌了。
她是四姐弟中唯一还清醒的人,但学医多年的她也知道这个身体已是强弩之末。若是不吃点儿补充能量的东西,怕是爬不到另外两人的身边,就会同他们一样倒下。
说起来,原身姐弟四人真是倒霉,爸妈才相继去世,生病的四人就被奶奶李婆子以克亲为由赶出了家门。
从原身的记忆中,得知现在是一九七零年农历二月二十九,正是清明节。
他们姐弟四人就在这一个肃穆又充满温情的日子被扔了出来。
雨越下越大,身上已经冻麻木了。李晓兰不敢耽搁,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轮流将三位浑身滚烫的弟弟们抱到了不远处的凶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