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队友!切!”二叔房间又传来一声怒吼。杨雪梅揉了揉眉心,做不了什么,只能收拾收拾碗筷,简单洗漱洗漱后,关上了房门。
听见妈妈轻轻地在身旁躺下,陈舒安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回外婆外公家......这可是个好机会。
夜色诱人,虫鸣不绝。
躺在这张已经略有些陌生的床上,幼时本来已经模糊了的画面却好像在一夜之间被修复好了——甚至如同被黑科技洗礼了一般,高清得不行。那些恶的、委屈的、泪水的铺成了她的童年之路。
耳畔密密地传来不久前坐在桌前,三个女子一同的聊天声:
“本来当时给她相亲了一个C大副教授的儿子,人家也很喜欢她......结果呢,她说她年纪还小不想那么快结婚。”
“哎呀妈,那时候我刚工作也就二十来岁,所以不想那么快嘛。”
“什么?!C大副教授的儿子?!妈呀!你怎么不答应人家呢?咳!”
“过过......”
“结果嫁给这么一个人。真是咳!”
“眼光不好哈哈哈”妈妈苦苦地笑着,“都是些糖衣炮弹......阅历不够还是嗐。”
“我当时和你爸,你外公...”外婆指指妈妈,又指指陈舒安“就是反对你们结婚,你看看你,本来就是最小的那个没吃过什么苦,非要嫁给那个穷小子,洗衣做饭,照顾那一大帮子什么叔叔爷爷!你得到什么了吗?这是爱情吗?”
那些穷小子为爱变成总裁的片段一同在脑海里浮现,被外婆的话盖上了一个个“打假”章,一张撕裂的纸后——妈妈露出了奈的笑......
当陈舒安还想听些什么的时候,却迷迷糊糊地好像被什么人拎了起来,她懵懵地睁开眼,便遇上那一双熟悉的焦急的眼眸。
“宝宝做噩梦了吗?昨天怎么一直翻来覆去的?”杨雪梅扶着她坐正后,便在桌前收拾着东西:这周末去爸妈家小住两日,换个环境,心情缓一缓,好好还小,得给她一个家......忍一忍就过去了。
客厅里寂静得一片,时针即将正正指向十点,爷爷应该快晨走回来了......!这时期的爷爷应该还在彩票堆里赌着,钱还没还清,账仍然在滚来滚去。
不行,得加快一些,妈妈不能再待在这个吸血的笼子里了......再过几年,等堂妹出生后,等妈妈和他离婚后他就会立马二婚,结果还是个女儿,那些女孩们会渐渐地分离开爷爷的爱,我就不会再特别了。
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不如快刀斩乱麻。从前妈妈就提过一直留在这个家的原因就是因为我,如果我比那时再早一些反抗的话,妈妈的幸福日子一定能再提前一点。
坐上那班熟悉的A44号公交,摇晃的车身和“匡匡”作响的手拉环,路边的景色放映机般得掠过,不再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