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醒来的时候,陈舒安眼前是晃白的一片,尝试开口说话但是发不出声,想要看看周围的环境,脖子和腰都动弹不得,余光中没有妈妈的身影。
“好好!醒啦!”三姨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等等啊医生就过来了。”
“呜呜——呜呜——”陈舒安拼命地想要发出声音,但都化为了阵阵的呜咽,泪水止不住地流着。
三姨手忙脚乱地轻轻擦拭她脸上滑落的泪水,脸上还有几处抹了药的地方,可不能被碰到。
“好好是个好孩子啊,不哭不哭......哎呀!是不是好好想妈妈啦?不担心啊,妈妈在大人的病房,外公外婆再照顾她呢,我们轮番地照顾、保护你们两个,没人再会伤害你们......医生来啦!小孩已经醒了。”
听到这话,悬着的心终于可以落下了。
通过细致的检查,医生脸上严肃的表情和缓起来,三姨也舒心地长出一口气。
从医生和三姨的对话中,陈舒安慢慢了解到自己身上有多处挫伤和手部有两三处骨折外,一些重要的器官和骨头受到的伤害能够在日后的休养中恢复,在医院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回家慢慢养伤了。
医生走后,三姨坐在陈舒安病床旁,和她说着一些趣事儿。陈舒安知道三姨是想让她开心起来,怕这次恶劣的事件会在孩子幼小的童年中留下巨大的阴影。
幸好我已经十九岁了。那一刻,她是多庆幸自己拥有过十几岁的灵魂,虽然上一世的童年也是那么令人难过的,但爱她的人会捡起一片片破碎的她,再用爱与温暖重新治愈她。
所以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不幸的,即使身旁许多人都如此定义她的前半生,可只有她自己才明白相比于真正不幸的人,她从来都很幸运。
妈妈在她之前已经醒了。三姨轻轻地喂她吃点流食,一边和她讲述这段时间内的事情:
电话那头听不见好好的声音后,三姨立刻打电话报警了——心头跳得厉害。叫上几个画廊的帮手,开车直奔老四家。
上楼了,门锁的死死的,死命地敲、喊里面什么回应都没有。邻居的奶奶被闹得不行探头出来询问,在清楚了事情的原由后,马上拿了些能砍东西的器具。
我感觉这辈子的力量都要用完了...门开了......那个场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奄奄一息地躺在地面上,好像永远都不会醒来了;你妈妈头靠在门边,整个身子都软绵绵的。
打120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平时说得那么溜到关键时候一点用都没有。
谁都不敢动,不敢接近你们——谁都怕自己是第一个得到坏消息的那个人。我还是去了,我颤抖地去探你们的鼻息——然后嚎啕大哭,哭得太惨了,因为你们还活着。那个屋子时多么得压抑沉闷,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但幸好你们还活着,这真的是天大的好事了。
在医院安顿好你们后,大姨他们留了下来,我和你舅舅就赶去了警察局,那个人渣!居然就这么回了公司,被抓到时甚至还在打游戏。
他一点反省的心都没有!
“我以为她们在装睡。”“我教育自己的老婆和孩子有吗?”“棒头出孝子!我了吗?!”
简直比机器还冷血,一时半会他是出不来的了。等你妈好一些的时候,就和这歹人一刀两断!
离了婚也不会怎样,这是新生活。
夜深了。外公外婆,大家轮番地过来陪这个小姑娘,陈舒安从他们的口中一次次了解妈妈最新的情况,她们两个都在向好着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