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花渡凌抱着一包糖去鞭炮店,路上又遇到一群小孩,秦月城中的孩子都知道花大小姐好说话,闻着糖香就一窝蜂的扑上来要糖吃。花渡凌缠不过他们,只好将糖打开包让他们每人抓一把。几个孩子小黑手一抓,二斤酥糖所剩几。她只好将最后剩的几颗连包都给了最后一个没抢到的孩子。那孩子得了糖,欢天喜地的跑了。
“你的孩子缘倒挺好!”有人在鞭炮店前瞅着她笑,她抬头一看原来是白家的大少爷白云破。因为两家通好,便如兄妹般常一起玩,所以见面也没什么避忌。见到他在鞭炮店外倒是有些奇怪,这个人可是常常被大人们夸赞为老成稳重的,他也会买鞭炮吗?白云破见她粉红色的大衣上被孩子抓的满是糖渍、泥手印,不由得奈的摇摇头,“你呀你,平日里牙尖嘴利不饶人,心地却是最善良不过。这要是被你外公看见,又该被唠叨不珍惜东西,不惜福了!”
“楼家我是能少去一天就多活两年呢!”花渡凌掸掸身上泥土,糖渍却是粘的牢,心里暗道可惜了这件衣服,一边走到鞭炮店门口,笑着问,“稳重老成的白大少爷也学别人放炮仗吗?”
“那倒不是,我表弟从省城过来,知道咱们秦月城出的好炮仗,所以带他来见识一下。”白云破指指店铺里一身戎装的少年军官。
花渡凌随他走进去,那名少年军官正在挑炮仗。掌柜的看见她来便笑着说:“花大小姐您来了,您定制的锦华已经到了,小岳赶紧给包好的锦华拿出来!”
小伙计得令赶紧进去拿烟花,花渡凌从手袋里数出来十个大洋付给老板。白云破拍拍那名少年军官,“苒华,给你介绍。这位是博雅堂大小姐花渡凌。这位是我表弟索苒华。”
那名军官回过身来,棱角分明的脸上没什么笑容,礼貌性的向她点点头。她也赶紧半鞠一躬向他见礼。索苒华,是刚刚兴起的军阀索正的独子,大家都叫他少帅。白云破知道索苒华不大习惯和陌生少女说话,所以在一边只是一笑。
小伙计将包好的锦华取来交给花渡凌,花渡凌双手接过了,对白云破说:“白哥哥,我先走了。我哥哥初一回来,初二我们兄妹再到府上拜年!”
“好说!雪地路滑要不给你叫辆车吧!”白云破对她就像对自己的小妹妹一样呵护,有时候花燕舒都看不下去,直叹自己这个亲哥都不如他心细。
“不用了,我还是喜欢走走,要是过几天再下一场雪的话,我邀你们去落英寺踏雪寻梅,可不要找借口推辞啊!”说完花渡凌嫣然一笑,向他们俩略行一礼,转身出门走了。
待人走远了,索苒华这才抬起眼睛看着她远去的倩影,问身边的白云破,说:“表哥,她就是你常说的特立独行的花家大小姐?”
“刚刚人在这儿你不搭理人家,现在又来好奇。”白云破哭笑不得,但还是有些炫耀似的介绍:“她在省城的西式女子中学读书,而且受她爸爸的影响崇尚魏晋风度,完全没有小女儿家的矫揉造作之气。与养在深闺之中的古典美人楼家大小姐楼夕月完全是两样性格。等你见过之后就知道秦月双姝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花家、白家、楼家,你们三大家族在秦月城鼎足而立,家教自然是最好的,调教的女孩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的。”索苒华要了几捆炮仗,让跟随的副官付了钱,跟着表哥白云破从鞭炮店出来,也不坐车。他抬手一指前边的酒馆,对白云破说,“表哥,时候还早,咱们去要壶好酒,要几个小菜,消闲时光?”
“好!”白云破也十分高兴的答应。
二人相携边走边说,白云破更是劝着索苒华在秦月城多住几日,索性过完年再回去。索苒华一想到省城里忙不完的军务,真想躲在外家偷偷懒,可惜他是个劳碌命,哪敢真的偷闲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