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让送来的糕点和烹茶的露水。我们小姐说请三位爷尝尝。”文鸳将青玉水罐端到桌子上,推开窗户叫了小厮将小火炉端进来烹茶。
“你们楼府还真是会享受,推窗赏红梅,围炉品茗茶。”索苒华拈起一片栗子糕放进嘴里,味道甘醇,口有余香,“府上的面点师傅手艺不啊!这栗子糕做得这么精致!”
“索少帅,你了,这点心是挽月做的。因为我们表小姐喜欢吃栗子糕,所以挽月做的就特别好吃。”秀鸾拿了团扇帮着文鸳烧水,听到索苒华赞叹楼府的面点师傅,忍不住接茬。
“我表妹嘴馋,所以她的丫头也训练的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楼遥波一边说着,一边向一旁侍立的挽月一笑。
“表少爷取笑奴婢!”挽月被他说得羞红了脸,如果小姐能够嫁给儒雅的楼遥波少爷,应该也会很幸福的。
索苒华边吃着栗子糕边看着窗外的红梅,特立独行的小姐、心灵手巧的丫头,这对泼辣爽朗的主仆还蛮有意思的。白云破一看他的神情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明明心中看中花渡凌那丫头还做出冷冰冰的样子,何必呢?
茶烹好了,不多不少正好三杯,楼夕月这分寸拿捏的太到火候了。白云破闻着茶香,笑着说:“再过两天燕舒就从法兰西回来了,咱们几个又可以坐到一起喝酒谈天了。那天我遇到凌儿去拿烟花,她说等再下了雪就邀咱们去落英寺踏雪寻梅。这丫头比咱们会享受啊!”想起落英寺的慧岩法师,白云破神色一黯,那曾是他家中长辈,不知为何就出了家。
“落英寺的慧岩法师独独对凌儿青眼,好茶好花不知她占了多少去!四季鲜花下来先供了佛,然后就送进了花家。这丫头还得了便宜卖乖,每每向我炫耀。哦,对了,前几天我收到燕舒的电报,他说他会带一个朋友过来,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楼遥波一边喝着茶,一边说着花燕舒的事。
“若是个女子,那再好不过了!花伯父那么开通还是能接受的,若是你哪天领个洋妞回来,只怕令祖父第一个不答应啊!”白云破忍不住嘲笑他,大家都知道楼家门风甚严,若是楼家人做出什么逾矩的行为来,只怕不死也丢半条命了。楼一鹤的家法可不是等闲的摆设。
楼遥波自嘲的笑了,外表的风光是摆给人看的。他不同于妹妹心如死灰,安分的在家做封建大家族的小姐。他也很羡慕花燕舒与白云破,接受西式教育,开阔眼界,甚至远涉重洋去游学。但是这样的想法只能是想法,只要祖父在一日他就不能踏出这个封建大家族的门一步。
“我听说最近大总统倒行逆施,搞得怨声载道,不少人都在反他,”白云破见索苒华心不在焉,便将他的思绪拉到政治上来。
“咱们这里还好,像北平、上海,都是民怨沸腾的。就连欧美那些帝国也忍不住出面指手画脚。我冷眼瞧着各省也都不安分呢!”索苒华哀叹一声,他父亲的这支新军夹在中间两面为难啊!
“这么严重?”楼遥波听他这么说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欧美列强都出手了,看来又将是一场不小的腥风血雨,论是哪个省反对大总统,总会有一场恶仗要打啊!
“莫谈国事吧!”索苒华身在行伍,却已是十分厌倦,若是痛痛快快的和那些侵略者干一仗也好,就这样没完没了的周旋,有何意思?奈何自家这支队伍实力有限,有些想法也只能是想想。
白云破与楼遥波相视一笑,军阀的日子看来也不好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