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晋,嘉佑元年。
雍城的冬天来了,凶猛又肆意。
隆冬凛冽的寒风吹的陵扬宫屋脊的雪扑簌簌往下掉。
殿内,汉白玉九龙檀香炉薄烟袅袅,软烟帐暖。
宫宁第一次被囚。
她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少年帝王越侪,身子瑟缩不断后退。
“哗啦”
移动之下,脚踝处金灿灿链子发出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她还想退,却叫他一把扯住链条,用力一拽,便被拉到身下,压了下去。
“阿宁……你可想好了?”
少年温热的掌心捧着她的面颊,醉意熏然,声音断断续续,吐息间带着浓浓的酒气。
宫宁握住他的手腕,红了眼眶,“陛下醉了,莫要再执迷不悟。”
这话触到了越侪的逆鳞,甩开了她的手,托起那纤细腰身抬高,贴近他的小腹。
“朕都忍了这么多年,你还想让我委屈多久?”
越侪从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想要的不择手段也会得到,宫宁亦是知道,吓得瑟缩。
可她却有自知之明,帝皇怎么可能真心心悦于一个奴婢,不过是一时冲动罢了。
修长如玉的腿只刚一动,脚边便又传来“哗啦啦”的声。
越侪顺着看下,金灿灿的链镣,与脚踝处白皙的肌肤对比之下分外惹眼。
在清冷的月色中,泛着粼粼光泽。
他勾了勾唇角,玩味的将那链子挑起,“纯金打造,你可喜欢?”
幽冷的辉光将越侪深邃的五官,勾勒的愈发华贵耀眼,落在宫宁眼底却是一片悲凉。
十年前齐贵妃去世后,仅剩她一人服侍越侪,母妃庇佑的皇子不受待见,荒芜的蘅芜苑成为最终归属。
宫中到处都需打点,宫宁只得变卖了所有首饰,才够二人度日。
那时他乖巧可爱,眨着清澈的眼睛拉着她的手,一派正气说,“阿宁不怕,待侪儿长大,定会送你好多金子。”
他向来言而有信,说送金子便就送,只不过打造成了金镣铐。
想起曾经的美好,又见当下的不堪,宫宁悲怆,“陛下,放了奴婢吧……”
“放了?”越侪剑眉微蹙,勾着她鬓边碎发,嗓音低哑,“阿宁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