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未料到会在这偏远苍山下的客栈内偶遇纪衡,毕竟试剑是青州各大门派之间的较量,远在云州的万矣山庄并不在参与名列。
而以易舒对纪衡的了解,他多半不愿来凑这个热闹,更不想在武林大会之前,与阮修竹有正面往来。
虽提前了半年相见,但纪衡的形象却与记忆里分毫不差,同样喜着暗色衣衫,处事沉稳有度,一言一行都是正道君子做派。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辈子被伤透了心,这辈子彻底转了性,相比之下,易舒竟觉得那一身白衣,风华湛然的阮修竹似乎更加养目。
正回味间,一旁的云猎却轻咳一声,看向她的目光明显有探究之意。
易舒才知被抓了正着,却不露端倪,一边垂首斟茶,一边明知故问:“师父,楼下的那帮人是什么来头?”
云猎见她刚刚看着楼下出神,视线又在纪衡与阮修竹之间来回不定,料想她必然是被这二人的外貌所吸引,毕竟,这纪衡与阮修竹都是在江湖上排得上名号的美男子。
“是万矣山庄和苍岚派。”瞥了一眼远去的马车,云猎几乎不加赘述。
易舒听他回得敷衍,料想他是不愿跟自己讲太多江湖上的事情,便点了点头,故意不多问。
云猎这边却还想着她会追问不停,忽然陷入沉默,反而不惯,只好继续道:“那玄衣少年是万矣山庄的少主,前盟主之子,在车上未曾露面的是他叔父,也就是盟主的弟弟。”
易舒垂眸自顾自地喝了一口茶,似乎并不感兴趣,却问道:“那白衣少年呢?”
云猎才明白她的心意,道:“那是苍岚派何掌门首徒阮修竹,在如今这群后起之秀当中颇有名气,明日的试剑大会,他也会出场。”
易舒明显眼前一亮,连忙问道:“哦?他既那么厉害,那这次的试剑大会不是势在必得?”
云猎难得笑了笑,“试剑大会只不过是青州几大门派之间的交流切磋,不分什么优胜劣汰。”
易舒却一本正经地道:“距离武林大会也不过才三年,这次他若能赢,他日武林争霸擂台上,又有几人能是他的对手?”
“不。”云猎倒也赞同她这番见解,但还是如实分析道:“三年时间不长,却也不排除这三年当中,有资质更佳者暗中突飞猛进,就比如方才那玄衣少年纪衡,若他能在这三年间参悟纪盟主的毕生绝学,可能连阮修竹都不是对手。”
易舒却陷入了沉思。
纪衡是如何一步步当上武林盟主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论资质,纪衡算不得最佳,但他心思深沉,待己苛刻,即使是在新婚燕尔之际,也能抛下妻子,独自钻研剑法,而为了破解阮修竹的招式,他更是废寝忘食,呕心沥血。
那时的他,眼里大概就只有盟主之位。
云猎见易舒神情之间颇有几分不平之意,以为是自己说了纪衡能打败阮修竹而不悦,怎料易舒却问道:“师父,倘若我现在好好习武,是不是也有机会在三年后的武林大会上赢下阮修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