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不如人,结果是注定的。
不到半刻钟,杜亦翃垂头丧气地上前回道:“我给你和离书,不过……”
“给他纸和笔,写完了,君嬷嬷拿去官府备案,把婚约解除了。”
流霜不待杜亦翃说完,便吩咐起了一旁的婢女与嬷嬷,又正色道:
“本姑娘端受累,好端端的大姑娘转眼成了和离妇人,这名誉损失费,精神损失费,杜状元,你怎么赔偿?”
杜亦翃闻言脸色一白,嘴唇颤了又颤,满脸悲愤之色。
他爽快答应和离,还想着君家给他赔偿,至少给他们一块栖身的房子呢!
现在反要他赔偿?这什么道理?靖北侯什么没有?还要他一个寒门书生赔偿?
新科状元悔得肠子也青了,为什么跟他预想的相差那么远?
“你是不是想说凭什么?”
不待杜亦翃开口,流霜冷笑着勾起了唇沿:“凭你作的孽,凭你欺骗在前打压在后,凭你一家吃相太难看,怎么样?给我打——”
两个粗使丫环闻言顿时操起板子兜头兜脸拍了下来,没几下便把杜亦翃打得没了脾气。
“我认,我认罪,你想我怎么赔偿?”
杜亦翃抱着头喘着粗气,只觉得浑身一不疼,疼彻心扉。
早知道高门贵女这个德性,当初他就不会应下这门婚事。
见他服了软,流霜对秋光点了点头,秋光便把纸和笔递了过去。
“顺便让他写个保证书,以后看到君家人或靖北侯府,退避三舍,不允许出现在我面前。”
“保证书,退避三舍?”
杜亦翃沉下了脸,满眼屈辱之色,贱人,今日之耻,今世难忘!
“不服?本姑娘专治各种不服。”
流霜端起一杯茶水随意往空中一洒,另一只手快如闪电般抓了一把洒了出去。
几点白色的光点砸到杜亦翃身上,杜亦翃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痛得满地打滚。
几个下人吓了一跳,下意识躲开了几步。
一只杯子砸了过来,顿时把杜亦翃砸得浑身一颤,胸口的骨头似乎响起了清脆的声音:“闭嘴,像死了老娘似的。”
杜亦翃终于停下了声音,一脸惨白,满头冷汗地躺在地上直喘气,双眸恐惧地盯着君流霜。
他不明白,她是怎么做到的,刚才几点白光冰得他颤了下,然后身体内像有成千上万支针在他五脏六腑中乱舞,深入骨髓。
那种痛苦,即使现在没了,依然令他浑身颤抖,恐惧深深刻到了灵魂中。
“刚才那叫冰魄镇魂针,发作之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要出现在本姑娘面前,本姑娘就有能耐让它复发,要不要躲着走,你看着办。”
流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而对君嬷嬷与秋光道:“盯着他写下和离书和欠条,日落之前让他们一家搬出去,除了他们自己的东西,君家的东西,半根线头也不允许他们带走。”
君嬷嬷与秋光虽然心中震惊,但还是规规矩矩向她行礼应下。
流霜带着画屏银烛转身离开西院,回到自己的碧霞院。
看了看天色,已经是午后,她回头问画屏:“中午准备了什么吃食?”
“姑娘,膳房已经准备了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卤子鹅、烩虾,烩白蘑,汤有冬菇笋尖老鸡汤……”
画屏口齿伶俐,声音清脆似清泉叮咚,令人愉悦。
“姑娘,现在要传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