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一时间,清冷的少年音从上方传来。就在步尘抬头向上看的瞬间,空旷的纯白精神空间化作了血流成河的战场。
“……魈的过去?”
透明的左手穿过右手,这是制卡师进入卡灵界最明显的特征——半透明,视一切攻击和伤害,同时也法被卡牌中的生物所视。
他是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外来者,只能观测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成功了?”不怪步尘诧异,主要是理论与实践差距太大。
聆听卡牌声音,产生共鸣于新手制卡师而言万分困难,多是需要虔诚祷告数十天之久才能隐约得到回应,至于进入卡牌世界更是一度被认为是化气境制卡师的“特权”。
这就是“如遇劫难,便呼我名”的含金量吗?
爱了,爱了。
收敛心神,捂住口鼻的步尘试图在混乱的战场中寻找魈的身影。
身为一只另类的阿飘,步尘仗着敌的特性仔细观察着脚下的乱尸堆。
“死者”们并非人类,而是一种类似于史莱姆与泥土混合后的液体。黑紫色的血浆渗透进土地,结成一片片泥泞,不时吐着黑泡,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地下蠕动。
幸好还没吃中饭。
被恶心到了的步尘嫌弃地向上飘了飘,苦中作乐地想着。
看来,这场虐杀的始作俑者,就在那里了。
沿着“血迹”的流向看去,在这片死寂战场的中央,仍有“人”在战斗着。
光线被阴云遮挡,空气中充斥着血的味道,残破的躯体,撕碎的血块,类人的生物像是随风伏倒的麦子,填满了大地的表面。
此刻,步尘突然有些自己是用“飘”的,不然此刻恐怕腿已经软了。
他身处之地,宛若一个绞肉场,所有卷入的生灵,论善与恶,均会被平等地绞成“肉馅”,洒在大地上,成为乌鸦的“晚餐”。
或许,痛快地死去,反而是一种解脱?
战场的中心,尸首堆成的小山上。
在敌人的吼叫声中,双手戴有镣铐的少年穿透了他的胸膛。飞射而出的血液溅在了少年的脸颊上,却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毕竟,身处血泊之中,那一点点的血渍又算得上什么呢?
杂草一样的青色的长发披在脑后,发尾黏在一起,不知是因泥土还是敌人的脑浆。
亲手铸就这场“人间烈狱”的少年面表情,身形晃了晃,原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就像是他所杀死的敌人那样,毫生机地倒了下去。
“魈!”
步尘终于回过神来,他冲到山峰的顶端,在茫茫血海之中,找到了直愣愣地看着天的少年。
伸出的手毫疑问地穿过了少年的身体,腹部的血窟窿随着对方的呼吸微微起伏。
少年张了张嘴,从喉咙中发出了一串沙哑的如野兽般的低吼。
金色的眸子中倒映出步尘的身影,他像是一只受伤的幼兽,浑身颤抖着警惕地看向来者。
“魈,你能看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