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半个小时前刚给她打了镇静剂,按照时间,她这会儿应该快睡着了。”孙秉在旁边适时解释道。
苏心怡转头道了声麻烦了,接着问道:“她身上的约束衣大概什么时候能解开。”
“我会根据她醒来后的状况评估,如果之后她不会再表现的过度狂躁,伤害自己,我们会解除限制的,别担心。”
“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她母亲已经好多年没有再这么狂躁发作了。
苏心怡摸着唐雅之的脸,垂下眼皮,想起母亲第一次发病。
那是父亲不知所踪后的半年后,一天傍晚放学,苏心怡迟迟不见母亲来接,于藏冬让于婉一并把苏心怡接走。
他们将她送到了家,苏心怡开门的那刻,屋内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到了众人鼻尖。
于婉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迅速地冲进屋内,还不忘回头对于藏冬严肃交代道:“你带着心怡,就待在原地别动。”同时拨通了电话。
年幼的苏心怡不明白为何一向亲切开朗的于婉阿姨会露出如此难看的脸色,她也不懂于婉为何显得那么着急。
她只能感受到一股沉甸甸的不安情绪笼罩着自己的心头,让她忍不住想要跟着于婉。
她努力想要挣脱被于藏冬牢牢桎梏的手臂,但论怎么用力,都法摆脱那只如铁铆般紧握的手。
“放开我!我要进去看看,妈!妈妈!”她努力挣扎,向屋内大声呼喊,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焦虑,然而,母亲却没有给予她任何回应。
过了似乎是尽长的一段时间,苏心怡听到了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
随后,几位穿着白大褂的人快步进入了她的家,他们手中扛着担架。
没过多久,她就看到了一个让她心碎的场景——母亲浑身沾满鲜血地被人抬了出来,手腕上的毛巾已被血染红,令人不忍直视。
她想要冲过去,想要摇醒昏迷的母亲,可是于藏冬紧紧地从后面抱住了她,捂住了她早已哭的红肿的双眼。
幸亏于婉反应迅速,采取了紧急措施,唐雅之的生命才得以保住。
但深陷抑郁泥潭的她情绪起伏不定,仿佛随时都可能放弃重获的生命。
唐雅之出生于书香世家,但父母因为一场车祸早亡。
年轻时她虽追求者众多,但愣是一个都看不上眼,直到遇到了孤儿院长大的苏烨。
苏烨很有艺术天赋,但一所有的他为了生计考虑,最终还是没能成为理想中的画家,转而在一家画廊做起了经理人。
机缘巧合下,唐雅之陪同友人参加了一位画家的展览,认识了苏烨,生平第一次,清冷孤傲的文学女教授对一个男人产生了一眼万年的感觉。
两人迅速地坠入了爱河,父母的他们很快就在朋友的见证下举办了一场简单的婚礼。
在苏心怡模糊的童年记忆中,母亲对父亲的依赖极其深重,几乎到了某种病态的程度。
但父亲似乎并不介意,他的温柔包容化解了一切。
若不是因为意外,苏心怡可能都不会出生,因为在母亲的心里,她不愿意有第三人分享父亲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