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欢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低下了头，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坐在于欢身边的陈林，此时脑子嗡嗡嗡的响，眼前有些发黑，神经仿佛已经短路了。

陈林咽了口唾沫，缓缓扭过头，看着于欢白嫩的侧脸，闻着她身上好闻的香水味，突然感觉她有些陌生。

于欢没有在意陈林脸上的表情，左手和右手同时拿起茶几上的打火机和烟，熟练的抽出一根烟点燃，然后使劲嘬了一口，吐出一股灰白色的烟雾。

于欢继续说：“到了第二年，老太太疯了，晚上总会听到小女孩凄惨的哭声，还有…手指甲抓墙的声音！”

于欢说着，眼睛直直的盯着沙发对面的墙壁。

沙发对面，是一台老旧的电视，陈林从没打开过。

电视后面，是一面白色的墙壁，墙壁上，有几十道杂乱的划痕，每道划痕都呈现一个锐角形∠。

陈林刚搬进来的时候并没注意，但现在看着墙壁上那一道道划痕，仿佛此时有一个满脸褶皱的老太太，正面目狰狞的用手指甲抓着墙面。

于欢弹了弹烟灰，继续说：“直到有一天，楼下来了十几辆警车，还有医院的救护车，我才知道，那对双胞胎女孩死了。”

“一个小女孩被刀削去脸，嘴巴鼻子都没有了，只剩下眼睛两个窟窿，另一个，被剁掉了十指，挖去了双眼…”

说完这句话之后，于欢身子颤抖了一下，夹在手里的烟掉在了大腿上，于欢啊的惊呼一声，双腿一下子叉开，用手搓着被烟头烫伤的地方。

陈林也浑身哆嗦了一下，脑子里出现了那个坐在沙发上的白衣小女孩，还有趴在吊扇上，没有脸的红衣小女孩。

陈林感觉此时自己的心脏已经被人摘了出来，放在了冰柜里，凉凉的。

陈林瞪大眼睛看着于欢，一把抓住于欢的大腿，说：“后来呢，后来呢！”

于欢被陈林这样一抓，身子一哆嗦，但没有挪开陈林的手，说：“后来，小女孩的奶奶被送去了精神病医院，女孩的爷爷吊死了。”

于欢说着，抬手指了指电视机左上角的位置。

陈林看了过去，只见于欢手指的位置，有一根黑色的钢筋，钉在墙壁里面，有一截露在外面。

听到这里，陈林突然脑子里出现了小宋那张胖乎乎的脸，还有他妈妈在收拾小宋遗物的时候，那泪流满面的样子。

陈林牙齿打着颤，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怒火，双手抓住于欢的肩膀，将他身子扳了过来，面朝着自己，陈林大声说：“为什么？为什么不早说！！”

“你…你是杀人犯，杀人犯！你是杀死了我的好兄弟……”

陈林吼了起来。

于欢脸色平静，抬手抚摸着陈林的脸，声音温柔的说：“我在这儿住了20年，这些事，我也是几年前才听说，这个小区下面，是一片坟场，埋着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古代的死刑犯，但这事没人敢提，这是这个小区的规则。”

“小区门口两侧，有两根圆形红色石柱，注意到了么？那代表着是两只香，用来慰藉亡灵的。”

讲完这些话之后，于欢看着表情愤怒的陈林，右手抽出一根烟，塞进陈林嘴里，给陈林点燃，说：“我老妈病了，要回老家待几天，我女儿就托付给你照顾，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