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和阮思明忧心忡忡地注视着阮云裳阴晴不定的脸色,他们以为她受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打击,整个人处于呆傻状态。
忽然,阮云裳好像回过神来,眼神恢复清明。她示意王氏和阮思明放开自己,对着田玉平静道:“阮云裳接旨。”
太子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阮云裳不禁两颊发烫,心潮起伏。她知道这一半是由于原身残留的情感,另一半则是太子确实长得风神俊朗,有几分《封神电影里伯邑考的味道。
“婉柔,快起来。”相较于对待阮云裳的冷漠,太子在众目睽睽下温柔地扶起娇羞不已的薛婉柔。
薛婉柔不着痕迹地推开贺兰琮,太子却拉住她的右手,皱眉道:“孤送你的玉镯怎么没带?”
薛婉柔抽回手,低垂螓首,眼波掠过阮云裳。太子的视线紧跟而来,就在他将要开口之际,薛婉柔贴身靠上,轻声道:“殿下,不关姐姐的事。”
我靠,怎么就关我的事了?阮云裳震惊,这薛绿茶的段位不是不低,而是太高了,两三个眼神下来自己莫名其妙被背锅。
阮云裳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得说点什么。她手指着自己,袖子顺着丰腴的小臂滑下,露出一截青翠欲滴的翡翠镯。
太子一见这个镯子,神色大变,厉声道:“田玉,把这镯子从她手上取下来!”
“殿下,这不是您送给薛姑娘的镯子。”许久不做声的王氏忽地挡到阮云裳身前,“这是太后娘娘赏赐给云裳的。”
田玉停住脚步,垂目观察太子的反应。王氏的话同时勾起太子和阮云裳的回忆。
三年前太后病重,召贺兰琮和阮云裳到慈宁宫。不顾太子的劝阻,太后把自己手上的玉镯褪下来给阮云裳戴上,说是提前给未来孙媳妇的见面礼。不久以后,太后便驾鹤西去。
“这镯子是皇祖母给未来孙媳妇的。阮云裳如今已经不是太子妃,理应收回。”贺兰琮看向阮云裳,俊美的眼眸中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
阮云裳心里那点对太子美貌的好感被这个眼神浇灭,她突然有些讨厌太子。既然对原身没有感情,为什么在太后试探他时不表明态度。明明是想利用阮首辅一派的势力巩固自己的权位,却装作一副遵从长辈之命奉旨订婚的样子。等到太后逝世和阮首辅倒台后,马上迫不及待解除“包办”婚约。
“田玉。”太子提高了音调。
与此同时,阮云裳站了起来,冷声道:“不劳田公公,我自己来。”
面对众人眼中的惊异之色,阮云裳从容地握住玉镯,往外一撸。
镯子纹丝不动。
阮云裳面部一僵,左手继续发力,右手腕处传来玉石挤压皮肉的痛感。
一分钟过去了,右手腕上留下红色的勒痕,镯子依旧原封不动。
阮云裳感到太子的目光开始变得不善,薛婉柔的眼中逐渐浮现鄙薄之色,自己的脑门隐隐冒出汗珠。
她深吸一口气,默念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面不改色地对在一旁看戏的田玉说:“劳烦田公公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