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未等王氏和阮云裳反应,阮思明一把掀翻托盘,怒斥道:“狗奴才!竟敢拿猪食来给你家少爷吃!”
马倌一抹脸上的汤汁菜叶,破口大骂:“我呸!你撒泡尿照照自己,算哪门子少爷!侍选娘娘才是我的新主子。”
阮思明撸起袖子就要和马倌扭打到一起,王氏和阮云裳慌忙抱住他。官差也拦住叫骂不已的马倌。
就在这时,边上厢房里冲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妇人,哭喊着:“我不活了!不活了!”
紧跟而出的是一个一脸刻薄相的瘦小婆子和一个与她七八分像的女孩子,看起来应该是母女。
这对母女一左一右架住瘫坐在地的妇人,使劲往屋里拖。
“让我死吧!让我死吧!”妇人继续干嚎、挣扎。
马倌冲上去,左右开弓对着妇人的脸一顿输出。
啪啪啪的耳光声,惊得王氏母子和官差半张嘴巴,阮云裳甚至担心她的头会不会被马倌从脖子上抽下来。
妇人的双颊立时红肿起来,血丝从嘴角流下,哭喊声戛然而止。
“臭婆娘,少在外面丢人现眼!”马倌把在阮思明处没撒完的气全撒在妇人身上,“昨天就不该让你一个人上山捡柴。说不得撞了什么邪,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染了脏病回来!”
“当家的,我什么都没做啊!我就是尿不出来!”妇人委屈又害怕地辩解道。
她边上的婆婆狠狠扭了自家媳妇几下:“没规矩的东西,让你和我儿顶嘴!”
“我不活了!我尿不出,我难受!”妇人彻底崩溃,不顾婆婆和小姑的打骂,绝望地嚎叫起来。
马倌见状再次抬手。
“我能治!”
一声清亮的女声让在场的人暂停了动作。
“云裳。”王氏扯扯阮云裳的袖子,轻声道,“你哪里会治什么病。”
“你说什么?”马倌外凸的眼睛盯在这个胖姑娘身上。
阮云裳拍拍王氏的手,好容易逮到一个可以治病攒功德分的机会,她可不容许自己放过。
“我说我能治好你媳妇。”阮云裳上前一步,虽然有些心虚,但依旧表现得满脸笃定。
“你说能治就能治?你是大夫吗?万一治坏了,我这媳妇可是两袋白面、一匹细布换来的!”老婆婆插嘴道,眼睛贪婪地瞅着阮云裳发髻上的银簪。
阮云裳看出她的意图,但为了功德分,她毫不犹豫地拔下银簪,递给老婆婆:“治坏了,用这个簪子赔。”
老婆婆迅速把簪子攥在手里,生怕阮云裳拿回去。
“姑娘,救救我,我从昨天晚上就尿不出来,我没做脏事。”妇人挣开婆婆和小姑的手,爬到阮云裳脚边,哑着嗓子哀求。
“我知道,你放心。”阮云裳蹲下身,扶住衣衫不整的妇人,柔声道,“我扶你回屋里去治病。”
阮云裳和小姑搀着妇人走回屋内,马倌和他老娘紧跟其后。倒是王氏和阮思明被拦在屋外干着急。
阮云裳让妇人躺到床上,解开衣衫,脱下裤子。她轻轻按压了妇人鼓起的小腹,妇人立刻痛苦地扭动身体。
阮云裳初步判断这个妇人得的是急性尿潴留。这病不是什么疑难杂症,最简单快捷的治疗办法就是导尿。然而,此时此刻让她从哪里找导尿管。
“姑娘,我……有救吗?”妇人看到阮云裳眉头紧皱的模样,担忧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