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砚梨看了眼哥哥,有哥哥在,不会有事的。
宋月恒斜靠椅背,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没有过裴溢之的表情。蒋砚梨的话和前世说得一模一样。
宋月恒在公主府举办春日宴,邀请京城各家来参宴,大家都觉得这是宋月恒相看未来皇后,各家太太们铆足劲往宋月恒身边窜,拍马屁,一下子悲剧了,不知道谁摔跤了,倒了一大片,刚好蒋砚梨是那个倒霉蛋,不小心推了宋月恒。
曾经宋月恒只觉得蒋砚梨是在狡辩,直接派人上蒋家责罚她,是半点不给蒋家面子。
现在安安静静听完蒋砚梨的话,还转头问裴溢之,“你怎么看?”不是想讨回公道,讨嘛。
裴溢之唱惯了白脸,这得罪人的事向来都是宋月恒的,他只负责收买人心。
宋月恒现在摆明是不追究,可在争夺皇后位置的人选里,他的棋子已经废掉了,他不甘心。
裴溢之对着蒋清羽拱手道,“蒋世子知在下为人,并非狠戾之辈,实在是殿下受此磨难并非自然,是有人故意为之。”说着眼神飘向蒋砚梨,意有所指。
蒋清羽面上不显,心中冷哼,但凡真是世家子弟怎么会尚公主,那什么眼神,敢往阿梨身上瞟,真想挖出来。
“裴驸马,说话讲证据。”蒋清羽早就里里外外问过妹妹,问了妹妹身边的侍女,乱作一团,都没看清到底怎么乱起来的,他隐约觉得跟皇后之位有关,他根本不想妹妹往火坑里跳,如果就此让妹妹落选也好。
裴溢之看了眼宋月恒,向来会装的脸上做出挣扎的神色,似乎内心在做天人交战,才缓慢说出,“殿下身边的宫女海棠,都看见了。”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海棠,那个陪着宋月恒一起长大的宫女,如今当然也是宋月恒最信任的人之一。
宋月恒竟然没想到海棠也被收买了,前世亲近的人中唯一有好下场的便是海棠,她还庆幸幸亏早点让她嫁人了,呵,原来如此。
宋月恒等着海棠说话,神色莫测,看不出慈悲。
海棠的声音颤颤巍巍,“殿下,我…我看见蒋二小姐本来拉住自己侍女可以站稳,又松开手,再推向殿下。”
“是哪只手拉住侍女,又是几时松开,哪只手推的公主。”蒋清羽问的又问又急,眼神坚毅盯着海棠,他出自武将世家,半路科举改走文臣路子,这会儿来自武将的威压,让海棠忍不住抖起来。
宋月恒一眼看出海棠说谎了,她抖不是她怕蒋清羽,是因为背叛,她或许在某些事情上偏向了裴溢之,但从没想过正面背叛宋月恒。
海棠一下子跪在地上,脑袋磕在地板上,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左手,是左手,抓了一下就松开了,再推向公主。”
“说谎,那时候阿梨的侍女在几步之外,且站在右侧!”
“我没有说谎,你们蒋家侍女肯定为自己主子,求公主帮奴婢做主。”
“狡辩!”
蒋清羽眼神在裴溢之和宋月恒两人中间来回扫,来公主府前苏嬷嬷传信,说公主醒了,也收到蒋家告罪,表示不怪蒋砚梨,但是架不住有人要陷害蒋家,让他看着办。
传闻宋月恒爱裴溢之爱得死去活来,这样子不像啊,倒像裴溢之死皮赖脸缠着公主。
宋月恒乐得看他们掐,掐的越狠越好,她倒要看看这公主府里到底藏了多少妖魔鬼怪,一个都别想逃。
宋月恒似笑非笑从主位站起来,走向海棠,好看的鞋面停在她面前,虚扶她站起来,锋利的指甲从她脸颊上划过,“你自幼陪着本宫长大,本宫自会为你做主,前提是你没有瞎说。”
又向裴清羽走去,“裴世子见笑了,这些人闹着要给本宫出头,总不能叫他们失望,本宫等世子的消息,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宋月恒说完就离开议事殿,对着府兵道,“送海棠回房休息,什么时候真相大白,什么时候再让海棠来见我,蒋二小姐可是要参选皇后之选,可别冤枉了她。”
府兵气势十足道声是,海棠一下子瘫软在地,她其实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她知道宋月恒其实很护短,哪怕知道自己人了,也会护着,可她不知道,只要是跟裴溢之沾边的事,不管是谁,没有情理可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