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佩见惯了皇宫里娘娘们明争暗斗,这裴驸马太像那宫里心机深沉的奸妃,好在现在公主似乎看清楚驸马的面目,大可不必为了驸马这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
苏佩向裴溢之行礼,嘴上说着吉祥的话儿,“恭喜驸马得美妾一名,老奴这就安排静姨娘晚上去驸马房里。”苏佩原本对宋月恒帮驸马纳妾很不解,这不是给驸马脸吗,后来得知公主不能生育,真是恨死张静仪了。
在苏佩眼里,张静仪就是公主府的生育机器。
裴溢之愣在原地,朝堂上爆出张静仪陷害公主,她还能进公主府当妾?
他都想好了,他主管刑部,到时候张静仪落到刑部再偷龙换凤免她一死,给张家卖个人情,将张家绑在他的船上。
张静仪此刻脸上早已没有惶恐不安,只有娇羞,虽然发髻乱了,但依旧不妨碍她向裴溢之行个端庄优雅的礼。
这一刻裴溢之只觉得她蠢如猪,贵女身份不要,来当妾。裴溢之自己也忘了,在他的计划里,张静仪是个见不得光的张家女。
裴溢之甩着袖子,大步离开。
皇宫内。
十四岁的少年皇帝还没有亲政,所看的折子都是丞相看过再送进来的。
一本折子被他甩出去,正巧砸在刚进门的宋月恒脚上。
“阿姐怎么来了?”少年闪着亮晶晶的眼睛奔向她,“这些人怎么当差的,连通报都没有。”
宋月恒捡起地上的折子随意翻看几眼,丞相已经代为朱批,比起未来裴溢之的狼子野心,眼前柳丞相的野心直接写在脸上。
宋日升看了眼殿外,哪里有当值的人,不知道在哪里野着,“庆公公,去将今日当值的奴才重打三十大板。”少年气呼呼的,如今太后是柳家人,前朝也是柳丞相说了算,这皇帝是一天也不想当。
前世此时宋月恒沉浸在自己爱情里法自拔,哪里顾得上皇弟,让皇弟提拔裴溢之,美名曰牵制柳丞相,不得不说裴溢之有两把刷子,柳家的确被他按下去了,可他最后成了第二个柳丞相。
宋月恒仔细看着弟弟,许多年未见的弟弟,眼泪再也绷不住,“阿弟,辛苦了。”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对她那么好的弟弟,是她没有保护好弟弟,还总叫弟弟担心。
重生的真实感在这一刻爆发。
宋日升拉着宋月恒坐在软卧上,“天还冷,阿姐莫要担心我,我应付的来。”
宋日升在登基前就觉得姐姐拎不清,吊着男人屁股后转像什么样子,登基后更觉得裴溢之这人虚伪,偏偏姐姐好他那一口。
他每次都觉得不应该满足姐姐理要求,可姐姐求一求,说一说好话,就答应了。
更别说现在哭得这么伤心。
“阿姐,你别哭,你说,你要怎么样?那张静仪已经被你处死了,那裴砚梨你想怎么处理?还是裴驸马想升一升?都好说嘛,阿姐,别哭。”宋日升都急死了,怎么阿姐还在哭,他眼神看向庆公公,怎么办啊?
宋月恒听了哭得更厉害,是她辜负了弟弟。
宋月恒见弟弟不知所措地安抚,又破涕而笑,这世上还有爱她的人,和她在乎的人,她要好好琢磨,可不能叫那群乱群贼子窃国,她们姐弟不能重蹈覆辙。
裴溢之的确有才华,暂时留他狗命,就让他跟柳家斗,输了就惨死在柳家手上,赢了,就让他在唾手可得的高位上坠落,到头来皆是一场空。
宋日升听了宋月恒的计划,更为她委屈,“阿姐何苦用自己婚约做赌注。”
“并非用婚约做赌注,是头脑发昏和他结婚,现在才察觉识人不淑,总归是阿姐辜负父皇,打乱父皇的安排。阿弟放心,阿姐想明白了,只有你好了,阿姐后半生才是真的好,眼下最重要的是立后之事。”
前世姐弟俩从没有这样谈心,宋月恒不懂宋日升的苦,宋日升怨恨阿姐不省心,感情日渐消磨。
一切都可以改变,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