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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沉,另一头辰宁借着六道回了屋里,她抬手闻了闻衣袖,转身进了屏风后,准备换身衣裳。
院内一片灯火通明,府里来的不仅有镇南侯府的侍卫,镇南侯也来了。
崔爷在堂内焦急的来回踱步,他已经派人去叫他家公子来,可回话却说让镇南侯等等,公子要穿衣。
好在咱们这位侯爷有耐心,不介意多等一会儿。啧,侯爷对他们家公子,真的是好得没话说!
崔爷偷偷的瞥了一眼堂上,百里彦坐着,眉峰微微蹙,神色若有所思,他手中有一画像,此时他的目光虽落在手中画卷上,心思却像是还在别处。
少顷,他神色微顿,忽然间挑了挑眉,周身顿时冰雪消融,起身撩了外袍准备往堂外去,恰好听见堂外传来动静。
崔爷抬眼望向堂外,只见辰宁脚程轻快,眨眼间已经到了,遇见百里彦去迎,连忙躬身拱手施礼:
“侯爷久等了。”
百里彦托住辰宁,上下打量了一番,似有深意:“深夜叨扰,不二君莫怪才好。”
“侯爷深夜来访,定然是有要事,在下都能理解。”她周到有礼,嘴上是这么说着,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
百里彦见她来了,笑意更深,主动拉着辰宁进了堂内,反客为主的与她斟茶:“今夜我让人绑在诛仙台的那名囚犯被劫,担心不二君此处的安危,特意来提醒一声。”
辰宁心里转了个弯,眉间神色未变,她心想往日瑶城也不是没出过事,也没见百里彦刻意来提醒她,莫不是今日劫囚,叫他察觉了端倪,还是说其他的原因?
“侯爷日理万机,还要挂念在下这里,实在让我受宠若惊。”她似是感激万分,不过寻常作戏,又故作愤愤:“也不知那是何方来的恶徒,竟敢从诛仙台劫人,可真是大胆!”
百里彦眉目一转,转头奈的叹了一声:“唉,囚犯与他的同伙还好,后来都被我手下的人擒住了,只是押送囚犯途中,我们在水月楼碰见了一位蒙面女子,那才真真儿叫做狡猾。我与她打了几个回合,竟也拿她没办法!”
辰宁嘴角抽了抽,“嘶”了一声,十分意外道:“竟然还有侯爷搞不定的,侯爷没受伤吧?”
百里彦摆了摆手:“受伤倒是未曾,只是那小贼歹毒至极,水月楼本来就塌了一半,可她下手也没分寸,竟让水月楼彻底塌了,想来半年内……水月楼是别想开张了。”
辰宁不做声色的挑了挑眉眼,水月楼也算是她对家,对家不能营业,她自然得高兴,百里彦估计是特意拿这事儿来试探她,既然他送上门的好消息,她自然要表现得高兴:“所以,侯爷是特意赶来告诉我这个好消息的?”
百里彦不答,只摇了摇头:“本侯镇守瑶城,结果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自然也要提醒不二君一声,也免得不二君那知鲜楼也遭了歹人毒手。”
辰宁心里呵呵了一声:“侯爷想多了,没有了水月楼,还有星月楼、雪月楼不是,侯爷喜欢哪家去去哪家就是了,何必伤怀。”
百里彦早知她会如此,不着深意冲她挑了眉:“我觉得你那知鲜楼就不,听说今春又出了新的菜色,不二君什么时候带我尝尝?”
“侯爷今日来总不是为了这个?”
“是也不是。”百里彦摇了摇头,转身从桌上拿起准备的画卷,说道:“我来是特意给不二君送那几人的画像的?”
辰宁闻言,神色顿了一顿,眉间紧锁,她却是忘了画像这茬,若是百里彦让人拿着画像去搜人,难保不会有人见过韩靖他们,转眼想着此时百里彦正注意着她,只好装作好奇的接过那几卷画像:“什么画像?”
“今日大闹诛仙台那几位嫌犯的画像,不二君看看,也好小心防备着,若是有消息,及时告诉我。”
辰宁正准备展开画卷,于是顿了顿,转头应付着:“侯爷倒也不必心急,瑶城有侯爷布下的诸多阵法,贼人也忌惮,经此一事,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闹。”
“不二君说的也是,”百里彦起身,走到门口,望着廊下明灯,叹道:“但终归是个隐患,若是南华国借机乱世,将此事闹得城内人心惶惶,那便是我的失职了。”
辰宁正解开画卷的指尖顿了一顿,半晌看了一眼百里彦,这才继续解开画卷。
可展卷的瞬间,辰宁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