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馍?你不扶器?”看着来人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身为妖兽的季洞玄压根没在意,嘴里一边嚼着馍馍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头都没多抬一下。
哐啷——!
手里锄头哐啷一声掉落在地上,陈老汉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满脸写满惊恐,同时嘴里断断续续的呢喃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王……王八……八……说话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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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田里劳累了一天的陈老汉带月荷锄归,劳作结束本应是放松快乐,可想着今年这的大旱下不出一滴雨的天气,老汉不由为田里已经有些焦黄的小苗紧锁起了眉头。
“听村里人说是上次河神祭祀贡品不够没有给河神大人伺候好,河神大人一怒之下降下天罚才会如此。”陈老汉唉声叹气的摇了摇头。
他们村子口流淌有一条小河,日常农作灌溉之水皆取自于此,小河滩头立有一尊年代久远的老龟像,被整个村子奉为河神,年年祭拜,为的就是防止今年这样的大旱发生,可还是……
“唉,今年祭祀河神的日子也快到了,希望河神大人慈悲为怀,多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庄稼人,多给我们下点雨吧。”
今天其实还是老陈家一年一度祭祖的大日子。但由于大旱,粮食没有收成,家里实在太过困难,给老祖宗的供奉也只能咬咬牙拿出几个粗面馍馍和一些野果子。
想到这陈老汉又是一阵唉声叹气,只能祈祷老祖宗不会怪罪,继续保佑这个艰难的家庭。
可一想到家庭,陈老汉原本皱纹都挤在一起的老脸又舒展了开来。
陈老汉从小到大一路坎坷,磕磕绊绊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虽然苦是苦了点,但好歹是成家立业了,现在膝下也有了两个儿子。
他觉得他的人生也圆满了。
因为对他来说,田里的庄稼不是希望,家里的孩子才是希望啊。
大儿子陈镇从就小顽皮胆大的很,静不下心读书,因此早早就辍学跟了城里的武师学武,而学成之后也是顺利就到了城里的镖局当了镖师学徒。
虽然还是学徒赚不了什么大钱,并且常年漂泊在外押镖,一年回不了家几次,可终究还是找到了自己的一碗饭呐,比他这个老农民父亲强。
陈老汉对自己这个大儿子还是很满意的。
接下来又想到自己的小儿子陈毅,陈老汉原本佝偻的腰板甚至都挺直了一些,因为小儿子可是他的骄傲啊。
小儿子出生的时候他娘就难产死了,只能从小靠讨村里其他妇人的奶水和米粥混着喂养长大,导致身子骨虚弱,多年来一直体弱多病。
但好在天资聪颖,成绩优异,是学堂里最聪明好学的学子,先生对其也是夸赞连连,现在十多岁就已经考取了秀才功名,甚至见到县官老爷们都可以不跪拜。
而等其再考中举人就可以真正做官,届时老陈家也就真正贫农翻身了。
因此即使今年大旱日子很苦,但陈老汉依然对未来抱有希望,这样想着他脚下的步伐也轻快了些许。
乡下的月儿很亮,走夜路也不会觉得黑暗,陈老汉就这么快步朝陈家的祠堂走去,他们贫苦人家供奉祖宗的贡品可还是会收回来吃的,舍不得浪费。
然而当陈老汉靠近祠堂的时候却发现原本早上他锁下的大门已经敞开,里面还有一道黑影在烛火映照下鬼鬼祟祟。
陈老汉当即就以为是祠堂遭贼了,举起手里的锄头就立马冲了进去,可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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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咽下最后一口馍馍,季洞玄这才慢悠慢悠的转过头看着眼前被吓到瘫坐在地上的人类,不由摇摇头,他也不是需要故意开口吓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