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已经成了,夫人只需要去看戏就可,定是精彩绝伦。”
主仆二人的脸上皆是喜色,黎婉秋心中雀跃,也不再往头上试戴其他珠翠,迫不及待的准备出去。
宝珠搀扶着黎婉秋走出内阁,往门口走时,只见次间的门梁上似乎挂着什么东西。那东西很是庞大,黑乎乎的还在摆动。因为孟亦堂还在睡,室内并没有点上所有的烛灯,黎婉秋和宝珠一时看得很是模糊。
当二人走近凑上去一看,顿时同时发出刺耳的尖叫。黎婉秋吓得差点失-禁,只觉身上每根汗毛都竖了起来。那挂在门梁上的不是别的,正是她派出去为她做事的马夫。
门梁上的马夫浑身赤-裸,只有下身隐秘的部位用一条玫红色类似布的东西遮挡着。赤-裸的身体上上下下到处是大大小小的水泡,有的破溃血肉模糊,有的皮肤因为烫伤而发白变硬,实在是惨不忍睹极为恐怖,只要看上一眼就会毛骨悚然。
最先被惊叫声引来的是内阁里睡觉的孟亦堂,他来不及穿衣甚至来不及穿鞋。他只听了一声就知道声音来自黎婉秋,顾不得多想抬腿下床便往次间疾跑。
看到黎婉秋与宝珠二人全都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孟亦堂一个箭步上前将黎婉秋揽进怀中,口中不断的轻声低语着“不怕,不怕,我在呢。”一边轻轻拍着着抖如筛糠的黎婉秋安抚着她。
直到黎婉秋反应过来,抓紧孟亦堂的里衣,整个人依偎在孟亦堂的怀里,孟亦堂才抬头往门梁上望去。
尖叫声在整个秋兰院引起轩然大-波,陆陆续续赶来的婢女婆子看到马夫的尸身后又发出更加响亮的尖叫声,秋兰院瞬间乱成一团。
孟亦堂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门梁上的尸体,他并没有看清门梁上的是谁,他的注意力全被尸体身上那唯一的玫红色遮挡物吸引住。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孟亦堂只是草草的看了一眼就认出那是黎婉秋的肚兜。因为孟亦堂喜欢梅花,黎婉秋在初嫁过来时为了增加夫妻感情加深房中情趣,便将所有的贴身衣物都绣上了梅花。
而那玫红色的锦缎上分明也绣着梅花,正是他怀中瑟缩之人的贴身之物啊。怎么会出现在一具裸尸身上,还围绕在那个部位之上。
想到这,心中的一种猜测隐隐浮上孟亦堂的心头,这个猜测让孟亦堂感觉自己头昏脑涨身体发颤,太羞辱了。孟亦堂的手不自觉的松了,怀中整个身子依偎在他身上的黎婉秋滑了下来,黎婉秋迷茫的抬起头,满脸是泪我见犹怜的看向孟亦堂,孟亦堂也看向黎婉秋,心中竟升起一丝怒意,她还真是天生的会演戏。
门外的婢女虽然不再尖叫,却还是不断的发出议论之声,一个小厮从婢女中挤了出来。
来人是孟亦堂的贴身小厮连安,连安此时的表情严肃且复杂。手中似攥着什么,踏进次间时眼睛在黎婉秋的身上恶狠狠的扫了一眼。
连安在孟亦堂的耳边说了什么,伸手将手中紧握的纸条交给了孟亦堂。孟亦堂听完连安说的话后,原本气的通红的脸逐渐开始变黑,当他看完纸条上的字后瞬间暴怒,将黎婉秋推到一边,猛的站起身来。
他先是目眦欲裂的瞪视着黎婉秋,眼眸中似有难过若隐若现。想到昨日黎婉秋的殷勤,心中痛的更加厉害,有一种被欺骗被戏耍的感觉。再想到纸条上触目惊心的字,孟亦堂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光着脚三步并两步的上前,一把将还轻轻摇动的裸尸隐秘处遮挡的玫红色肚兜扯下来,狠狠的甩向黎婉秋的头上,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秋兰院。
那张纸条缓缓的飘落在地上,上面赫然写的是:明日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