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动了动眼眸,长睫轻轻颤动,脸色顷刻间变得煞白。
“你觉得我是什么?”
“是个东西吗?”
“随便你们拿来拿去?”
“是,你要我时,把我从宁溪叫过来,你不要我时,又把我扔给别人!”
在楼下时,她不说话,是因为没必要,是因为跟那群人辩解了没有用。
但是现在呢,这里只有她生父,她用力在吼,却也是没有用。
谢成荣看着眼前这个女儿,他突然间觉得看不懂了。
但是没必要,为了眼前的这个孩子,去拼尽全力跟沈家对抗。
谢家在沈家面前算什么?
算个东西?
他笑着,眼边皱纹跟着颤动。
“这就是你的命。”
“怪不得我。”
是啊,就算眼前这个小家伙跟了沈冽又如何,一个从小破县城里出来的孩子,没人教没人养,不懂上层社会的人际关系,没有半分的商业头脑,迟早是要被遗弃,自生自灭。
前些日子,谢成荣将谢氏集团的总资产大部分私自拿出,去独自投资楼区开发,准备暴赚一笔。
不曾想,施工刚开始,楼区负责人代表卷资逃跑,冒出来一个人拿着房产资格证与他对质。
很明显,这从头至尾不过是场骗局,他被骗了。
资金全丢,他四处借钱,弥补公司资产亏空,可是却又不能向熟人或银行借,一时之间,他走投路。
然而这时,陈燃出现了,以沈冽助理的身份给他打了电话,邀请他去“同新”公司。
那日,他站在“同新”公司门口,看着这座直耸入天的大厦,抱紧了手中的公文包。
那一刻间,他又回到了那个一贫如洗的二十岁。
他恐惧,害怕。
等进了顶层办公室,他见到了这个男人——沈冽。
他正穿着商务西装,坐着老板椅,戴着金框眼镜,手中拿着定制钢笔。
抬眼间,下角颔清晰,眼眸深不可测,直视着他。
明明他比沈冽大二十多岁,却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轻而易举地就给人带来压迫感。
“沈总,你找我有什么事?”他先开了口,声音故装镇定。
然而沈冽却低下了头,继续处理着眼前的合同。
办公室里,墙上的灰色大理石挂钟旋转,悄声息。
谢成荣眼色一变,看来沈冽找他并非什么好事。
“谢总,久闻大名。”处理完手中的文件,沈冽才抬起头,摘下近视眼镜,说道。
声音冷漠干脆。
“不敢当不敢当!!!”
谢成荣一听这话,立马回到,他已经栽了一跤,不能再栽了。
“今天我请谢总过来,还是沈某有事相求。”
沈冽动了动眼眸,勾起狐狸似得假笑,起身来到一旁的黑色沙发边坐下,沏起了茶。
谢成荣见状,连忙跟上去。
“沈总,有事相求,我定当全力以赴。”
“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是愿意的。”
一鼓作气地谄媚到。
“倒也不是什么太过要紧的事,”
“今日,沈某想与谢总做笔交易。”
沈冽说这话时,对上了谢成荣的眼睛,玩味地摸了摸手上的茶杯。
这姿态,可一点都不像要求人。
“我听说,谢总手上有笔交易资金链断了,”
“巧了的是,沈某手上刚好多了笔没有用的资金,”
听到沈冽这话时,谢成荣知道,自己的希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