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贵妃忍不住劝道:“这些也太贵重了。”
说到这里,贵妃看了眼靖文帝,想让靖文帝劝劝。
太宗帝和明德后薨逝前,早早就为这唯一的掌上明珠备足了身家,故而说安乐一人便富可敌国。
便是家大业大,也不能如此挥霍,往后人生漫漫,路还长着呢。
楚玥笑眯眯歪头以对,乖巧地不像话,“知道贵妃嫂嫂是心疼安乐,但安乐有皇兄护着,便是千金散尽也能还复来。”
这般依赖着实让靖文帝心中熨帖,甚至入喉陈茶都觉得甘甜不已,“那是自然,贵妃不必多言,由着安乐去就是。”
楚玥满意点头,手帕掩着嘴角轻咳着道:“皇兄说的是,凌霄你拿着单子去库房吧。”
“贵妃嫂嫂,这些物件凌霄恐拿不动,嫂嫂便拨几个得力之人陪凌霄同去。”
前半句话,凌霄心口一松;
后半句话,凌霄又如坠冰窟。
然而事已成定局,贵妃身旁大宫女云镯带了一队宫女同去库房,愣是让原想同纪嬷嬷通气的凌霄没辙。
是以两刻钟后,云镯便面色凝重地回来复命,“禀陛下,娘娘,公主所选之礼库房那边出了纰漏,那掌管库房钥匙的纪嬷嬷含糊其辞。”
“一说库房宝物繁多,难免有些不好找;又说或许库房有了老鼠,某些物件失窃也是情有可原。”
不等帝妃神色微变,楚玥先强撑着坐直身子辩解道:“皇兄,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出嫁前夕,纪嬷嬷还说她已打理好了库房,让我尽管放心来着。”
谁人不知,安乐长公主月前才成婚。
靖文帝眸中闪过寒光,“查!”
楚玥心底暗喜,她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自从醒来见过纪嬷嬷和凌霄后,她就觉得不对劲。
因着驸马裴夙年坠崖身死,整个公主府都挂了丧仪。
长公主原身都清淡素雅至极,可这两姑侄衣着首饰极尽富贵招摇,过于格格不入。
如今借机试探,果然有古怪。
原身长公主恋爱脑到极致,丧夫后就开始郁郁寡欢,连府中大权都流落旁人,这管事纪嬷嬷分明猖狂到一手遮天了啊。
楚玥垂眸,摆出忧心忡忡的模样做给帝妃看。
身为皇家公主,病弱单纯可比心机深沉更叫人放心。
很快,禁卫们便压着纪嬷嬷凌霄并几道身影前来。
真相已然大白。
禁军统领梁咎拱手禀报。
“陛下,娘娘,这纪嬷嬷因得长公主信赖便监守自盗,将一应宝物交由外院采买管事运到府外,并送去京中兴合当铺转手卖掉。”
皇家之宝供不应求。
“纪家因此发达,一跃成为城东富户。”
“这张当铺清单,便是近些年纪嬷嬷转手之宝物。”
那盖着兴合当铺印信的单子奉上,靖文帝顿时怒火中烧,“大胆刁奴贪心不足,这其中足半数首饰,都是由先后绘制名家打造的传世孤品,便是皇室亦再难得!”
“纪家以下犯上,满门抄斩!”
在纪嬷嬷惊慌求饶里,楚玥‘心痛’到晕倒。
脱手绢帕被风吹落湖面,翻涌的鱼儿以为鱼食争相拖入湖底。
从现在起,她楚玥便是公主府名副其实的掌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