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越沉默,过了一会儿,直视眼前人道:“文裳,这流言前几日我听到了,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命人寻那算命先生,可不知怎的,这人却宛若人间蒸发了一般。”
这是怀疑了?莫文裳平静道:“殿下想说什么?”
见她未有丝毫异常,羌越顿了顿道:“事,我会继续命人寻那算命先生的。”
“殿下,你该知,有些事强求不来。”
“我知道,可文裳,总有些事会叫人如何也放不下。”
目光灼灼下,莫文裳稳了稳心神,道:“我想单独走一会儿,还请殿下留步。”
说完,莫文裳就要转身离开,忽然她的手臂被拉住了。
羌越:“若……他日我于万人之上,文裳,你可会愿意?”
莫文裳没有转过身,平静道:“殿下,这等话说不得。”
眼前人依旧没有放手。
“你……可愿意?”
莫文裳转头坚定道:“若到时殿下未娶我未嫁的话,若殿下不嫌弃我的话,就试试吧。”
“好。”
羌越松了手。
莫文裳回过头,背对着,最终道了句“不管怎样,我还是愿殿下早日另觅佳人。”
“多谢。”羌越苦笑应下。
莫文裳走了,只余男子留在原地。
莫文裳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各式各样的摊位,却还有些出神,刚刚她说的话是真的,想想若真有一个男子能等待自己经年未曾改变,而这人还是当朝的太子,其中艰难必定难以想象,到那时,即使这人是太子,自己也会动心,而只要动了心,论将来会面对何种情况,她也愿意一试。
只是……一切都想早了吧。
回神时,莫文裳忽觉一道身影撞入怀中,低头一看,“秀……英?你怎么了?”
元宵佳节,可眼前的人回头时却面色惊慌。
朱秀英带着哭腔道:“夫子,那里……我看到我看到……陆学子他被人打了!”
陆北阳?莫文裳眉紧锁,蹲下擦着女孩脸上的泪水问道:“秀英乖,不哭,告诉夫子到底怎么回事?”
朱秀英带着哭腔道:“我和母亲走散了……就找他们……看到了陆学子……他在被好多人打……没有人救他……他吐血了……我不敢看……就跑了……然后就……就……夫子救他,救救他。”
这话说不上清楚,但莫文裳听明白了,“秀英,你能带夫子去那个地方吗?”
“嗯。”
……
桑梓走后,陆北阳就一直安静地坐在原地,看着自己刚刚被桑梓摸过的单薄衣袖,他打算等后日去书院时再穿上夫子赠予的新衣,毕竟元宵而已,坐在这样一个不显眼的地方犯不着穿上那样好的衣服,他想,等后日夫子看到自己穿上新衣时一定会高兴的,他想让那样好的夫子高兴。
“长锋硬毫。”一道男声传来。
这一看就是熟客,陆北阳抬头应道:“好,请稍等。”
从面前一列笔盒里横选竖挑,拿出一木盒,打开确认一番后,陆北阳递出道:“三十文。”
那男子接过木盒,打开看了眼,将钱囊拿下递了过去,“三十文。”
陆北阳伸手接过,只是不知是不是觉,他感觉自己似乎看到了夫子,人就坐在马车里,风起,帘动,就看见了人,风止,帘落,人就消失了。
没有看,是有一辆马车向西而行。
下一刻,陆北阳就迅速地将东西收拾了起来,放到竹筐里背了起来,朝着马车前进的方向追去。
只是人的两条腿如何能比的上马的四条腿,距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终马车不见了,眼前只剩行人纷纷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