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晨是在傍晚的时候回到周家别墅的,特意化了淡妆,遮掩了病容。
车子还没停好,就远远望见一个女人跑向别墅大门,直接用指纹识别,解锁入屋。
叶清晨一时搞不清楚那个女人的身份,周家何等的庄严,她能用自己的指纹进去,想必是周释的允许,周释能允许的人,肯定很重要吧。
而她作为周太太,只能按门铃,等着佣人给她开门进去。
进屋就看到刚才那个女人在客厅里,半蹲着身子给周徽生着手量血压,周徽生则坐在沙发上,周围还站着两个面露焦急的佣人。
她放轻脚步,没有打扰他们,站在客厅外围等着,那个女人或许是周徽生的医生?
许澄芳量了血压,收起听筒,去揭开周徽生手臂的气囊,“是有点偏高,有吃降压药吗?”
“老太爷不肯吃!”
许澄芳犯难,“那会继续头晕的周爷爷,我现在拿给你吃!”
“我去倒水!噢,少奶奶回来了!”一旁的佣人看到了叶清晨。
“爷爷。”叶清晨洋溢起笑容,缓步走向他们。
周徽生见到她的出现,表情都多了些慈眉善目,“清晨啊,你可算回来了,出个差怎么要那么久?”
许澄芳折叠好东西,面对着她,“你好周太太,我是周老先生的医生,许澄芳。”
“叶清晨。”她大方回以一个握手礼,“爷爷的情况怎么样了?”
“哦,没事,血压有点偏高,早些时候周总给我打电话说周爷爷感到头晕,我就过来了,周总也应该在回来的路上。”
“辛苦你了。”叶清晨一脸温和的笑。
许澄芳听到这句话,神色微暗,似乎所做的努力瞬间被化为理所应当,就跟旁边站着伺候周徽生的佣人一样,她的“辛苦”从此都是廉价的,照顾周徽生几年,最终换来他结婚不到一个月的妻子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辛苦。
“过来陪爷爷坐会儿!”周徽生向叶清晨招手,“出差四天,就给爷爷打了一个电话,不跟我说说都在忙什么?”
叶清晨坐在他身边,“嗯,公司的事情很忙,我又是新手上路,自然要花比较多时间。对不起啊爷爷,一直没有时间陪你。”
“让阿释多帮帮你,那小子,主意可多了!你别跟他客气,他要是敢不理你,你告诉我,我收拾他!”
“阿释也很忙的啊,不过他平时确实会教我很多细节上的东西。”
许澄芳倒好药丸,拿着水杯,“周爷爷,来,先吃药。”
周徽生看到十几个药丸子就烦,用手一挡,“拿开拿开,我现在好得很,待会晚饭吃多几块肉就可以了,吃什么药!”
“周爷爷,你得先把血压降下去,头才不晕,吃肉才香啊!”许澄芳半哄的语气。
周徽生还是一贯摆着脾气的脸,“不吃不吃!”
叶清晨笑了笑,“爷爷你该不是怕吃药吧?不是只有小孩子才怕苦不吃药吗?”
“你是不知道,这药对我没用!”周徽生又推了推许澄芳手里的药,凑近叶清晨耳边,“我头晕不过是刚刚在游泳池多游了两圈,午觉又没怎么睡好,才导致发挥失常!”
“哦……”叶清晨故作恍然大悟,“原来爷爷不是怕吃药,是不服输啊!”
她的外公曾经也是这样,又气人又奈。
周徽生被戳中真相,“什么叫不服输,爷爷向来坦荡,不过就是前段时间住院少锻炼了几天!”
“你不服输还不服老!爷爷,哪有人生病不吃药的,阿释小时候要这样,你肯定被气得想抽他,是不是?”
周徽生被说得哈哈大笑,“还真是,阿释小时候也不肯吃药,我都差点把他绑起来、吊起来把药灌下去!”
周释开门进来后,就听见了老爷子的笑声,鞋都来不及换,就往客厅走,一眼看到周徽生仰头把药倒进嘴巴里,一口气吞了下去,叶清晨则坐在旁边给他拿着水杯。
“少爷回来了!”几个佣人齐刷刷迎他。
叶清晨回头,周释穿着白衬衫黑西裤,领带没系,领口的扣子也敞开了两个,应该是从公司办公室赶回来的。
许澄芳见到他就不自觉地嘴角上扬,“周总。”
“嗯。”周释过来首先就注意着周徽生的脸色,再看向许澄芳,“要送医院吗?”
“你这臭小子,成天就想着把我送医院去!”周徽生说着就要起来骂他的架势。
叶清晨拉住周徽生指着周释的手,“再喝几口水,药丸子太多,你还一口就吃了!”
周徽生竟也听话,乖乖拿起水杯又喝了几口。
许澄芳给周释回话:“问题不大,血压偏高,吃了药休息一下就可以。”
周释又看向叶清晨,她此刻满眼都是爷爷的模样落在心头,是她哄得老顽固把药吃了?
要知道,他的爷爷一提吃药就翻脸,很多时候他都没辙!
叶清晨拿掉水杯和药盒,都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见面,该怎么和周释“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