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虎贲中郎将是煽动乱军的袁术现在的官职。
你那边随便过来一个叛将,劳资就让他取代你的官职,还给他晋了你没有的爵位,就问你气不气?
吕布闻言大喜。
就这么就被封侯了?
而且虎贲中郎将,也就相当于中央警卫团团长,五品大员。
率领作为皇帝出外时候护卫职责的虎贲羽林二营中的虎贲营骑兵。
卢植皇甫嵩朱儁平黄巾之乱的时候,官职也是中郎将,都够资格独自统率一路大军了。
且不说晋了侯爵是可传承后代的,这虎贲中郎将可是比二千石的高官,月谷百斛,一年一千二百石。
丁原死之前跟他现在比都差三级不够看。
就算只论武职,骑都尉上头也还有一个校尉,完了才到中郎将。
他之前给丁原当秘书官主薄,那都算拎不出手的职位。
他正高兴到手足措,又见庚哥瞪了他一眼。
吕布再度会意,马上拜倒,大声推辞道:“罪臣请陛下收回成命!”
“罪臣些末之功,乃弑主弑父所得,虽功亦不可赏也!”
庚哥马上接上:“吕中郎休要再提这弑主弑父之过。”
“朕既极尽那丁原死后哀荣,便是让天下人知道,吕虎贲并未曾弑主弑父,而是在维护那丁原的令名。”
“况朕并非封赏汝临阵斩逆之行,而是赏汝忠义之心,却惑之识,破阵之能,兼夫之勇也!”
“汝若再辞,是在说朕识人之明否?”
他这一番话下来,谁人还敢辞。
吕布心中狂喜,三度拜倒,大声哽咽道:“臣……愧受!”
这就是接了。
他之前的哽咽完全是配合小皇帝在作秀,而这一次的哽咽,却是真心实意。
想他吕布自负英雄,且为本朝开国皇后吕雉同族旁支,可谓与皇家也有血脉之亲。
奈何吕氏败落,他们这一支搬迁到边郡九原。
家世庇佑,劳累许多功夫,他成年后也只能到本州刺史处勉强出仕为吏。
不想却饱受打压,直到认了丁原做干爸爸,这才混到个稍微风光点却也只能狐假虎威的主薄职位。
要知道,丁原只大他十一岁啊,如此为父子,谁会甘愿?
到如今,他已经三十八岁了。
人到中年,虽自负武勇敌,心中不甘,也已经慢慢接受了现实。
他以为,他一辈子也就能给人当个厉害点的打手了。
谁料转瞬之间,他竟然一飞冲天,眼看着就要飞黄腾达了。
回想生平种种,又叫他怎能不感慨哽咽?
还是皇帝大腿好抱啊,他想。
这一刻看那瘦不唧唧的小皇帝,他觉得格外顺眼,更是加倍崇敬以及仰慕起来。
如若不是年岁实在不符,并且地位悬殊,他都想跪下管小皇帝叫爸爸了。
可皇帝的干儿子,哪里是那么好当的?
他拜别人当义父,那是折辱自己抬举别人,但要拜小皇帝当干爹,那却是抬举自己了。
不想封赏还没完。
只听小皇帝又扬声道:“赐吕中郎金千两,明珠一斛,细绢百匹。”
吕布本就心中激动,听得此厚赏,更加感恩莫名。
他四度拜倒在地,哽咽扬声:“臣,拜谢陛下隆恩。”
只论此时,他绝对是对小皇帝铭感五内甘付肝脑。
这一场大戏,终于是演完了。
宫墙下乱军中的军士将佐,听到此等封赏,不由都有些怦然心动。
不少人顿起了投效的心思,只可惜他们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但凡有名有姓的,那都是这次叛乱的领头人物,眼皮子也不至于这么浅。
而他们这些没名没姓的臭鱼烂虾,就算想过去投效,怕人家也是不肯开宫门接纳。
投效虽不成,想那皇帝陛下有言在先,只要不执迷到最后,应该是真不会追究的。
于是乎,众小校竭力弹压的军伍中,偷偷溜走的逃兵又多了一成。
而在宫墙下门洞边,那被五花大绑的卢植,却是微微一笑:
“这位陛下过往名声虽怯懦不堪,如今观来,怕是有意自污得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