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门口的婢女恭敬地向周伯行礼。
周伯仓忙点头匆匆走到门口,沧桑的眼里流露着心疼,颤着双手轻轻推开房门,生怕扰了里面的人。
打开门,入目的是一片狼藉,周武正咬着枕头傻笑。
周伯看到这一幕,赶紧慌张地跑到周武跟前,哄小孩般哄道:
“武儿,我的好武儿,乖,放下,这个不能吃!来,来,我们吃你娘最喜欢吃的槐花酥。”
说完眼里沁出了泪花,颤着手拿了一块槐花酥,来到周武面前。
抢过周武手中的枕头,把槐花酥塞到周武手中,慈爱地盯着周武,抬手示意周武吃。
周武傻傻地盯着周伯的动作,随后像明白了什么。
快速扔了手中的槐花酥,扯过周伯的手便放在嘴里啃,嘿嘿嘿地傻笑。
周伯奈用另外一只手捡起被扔掉的槐花酥放在桌子上,随后慈爱地抚上周武的头。
满脸怀念地说:
“春儿啊,以前可喜欢吃槐花酥了,可是每每自己做好的槐花酥,自己舍不得吃,就用裹纸包好,偷偷送到族长府,让守门的家丁带给我。
那时我还只是府里的一个侍卫,官不大可是却很幸福。
后来春儿怀了武儿你,怀了属于我们的孩子。
我太高兴的抱起春儿在屋子里转圈,像傻子一样喊到:“我要当爸爸喽!我要当爸爸喽!”
呵呵……当时春儿一边搂着我脖子幸福的笑一边还埋怨我像一个毛头小子,毛手毛脚,小心弄伤了孩子。
那时,感觉整个世界都那么美好,没有了人性的丑恶,只有浓浓的甜,甜到心坎里。
可是后来春儿每天都孕吐得很厉害,几乎吃不下什么,只有槐花酥还能勉强能吃下一两口。
我就想我要做好一点,做世界上最好吃的槐花酥给春儿吃。
我每天都到院子里的槐花树下捡槐花去做槐花糕。
槐花从槐花树上落下,真美啊。”
周伯说到这骤然脸色一变,悲痛绝望还有痛恨,双眼深红,泪水已经溢出眼眶。
手微微颤抖,语气沙哑地说:
“后来,春儿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我才发现不对劲,可又刚好到春儿临盆,奈之下,只好去找稳婆。
我本来是要先去找大夫的,可春儿一个劲的不准啊。
还安慰我说什么没事,只是孕期的正常反应。
我反映过来,知道没那么简单,但看春儿望向肚子,一脸慈爱,死死的抓住我的手,让我一定要保住孩子!
我们的孩子啊!
我只好快速地去找稳婆,再往相反的地方去找大夫。
哈……哈哈……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寒夜。
大夫来了,稳婆也到了,也顺利接产了武儿你。
可春儿却不见了,被我给弄丢了……弄丢了……回不来了……回不来了……稳婆说春儿是因为用了巫族禁术受反噬而死的!
我当时就想,是谁教春儿的禁术!
春儿只是个普通的妇人怎么会知道巫族内门的禁术,又用禁术干什么!
我问稳婆可知是什么术法,稳婆却告诉我是养子术!
我一怔,你娘真是太傻,没了她,我要怎么过,要不是有了武儿你,我也就随你娘去了。
我来到族长府找族长,刚想让族长替我主持公道,是谁如此狠毒,教我春儿这种毒术!
让母体一旦受孕便不能进食,直到孩子吸收完母体所有养分。
临盆时,母体便祭体内孩儿。
出生后,母体受禁术反噬而死。
孩儿要在一天之内必须食母髓才能活,否则暴毙身亡。
谁知我刚到族长书房,便听到他与夫人在争吵,原来竟是族长夫人教你娘的禁术。
呵,武儿,你猜最后我把她怎样了?”
周伯用腥红的眼睛,血丝溢满了眼眶,让原本慈祥憨厚的面孔变得狰狞恐怖,盯着周武,有些癫狂的问。
周武仍是一个劲的傻笑,把周伯的手咬出了血,周伯仿若未知,又自顾自的说道:
“我把她和她的猫啊,都扔进了蛇窟哦,原是有一对,可惜当时只抓住一只。
不过看着她们湮灭在蛇群里,蛇从她们的嘴里钻进去,从她们的眼睛里钻出来。
看着她们痛苦的挣扎,听着她们撕心裂肺的惨叫,真美妙啊!
对!族长!是她的夫!
我怎么可以放过他呢!
没有管好自己内侍,他也有!
把他也扔进蛇窟,让他也体会到她夫人的痛,真好!
他不是很疼他的夫人,打算包庇她吗?那么便一起去死吧!
我编造了他们被害的消息,把自己弄的浑身是伤。
拿着族长的令牌去见长老,不出所料,他们信了我的话。
也对,谁能想到和自己出生入死,为自己挨刀送命,就是这么死心眼的一个人,会背叛自己呢?
我如愿当上族长,可以传内院司祭为武儿占卜。
我知道用禁术生下来的孩子非死即残,可没想到武儿你是生来少三魄,天生痴傻,前世的种种为什么要加在今身你的身上。
我问司祭可有解法。
司祭说,唯有菩提能解,但菩提已碎,散落各地收集起来重组还必须先找到那个人!
武儿,你放心,仇爹帮你报,菩提爹也会设法帮你得到。
到时武儿就是个正常人了。
爹,还想看着武儿像正常人一样长大,结婚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