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贝师父略显愁容。
“此孩童若有一息尚存,我还有点能耐使其康复。但是他已经气绝多日,除非神仙下凡,根本回天乏力。
有点奇怪的是,从尸斑和溃烂程度来看,这孩子看起来死亡不过五日。岁荣,从护山阵法感应到有人上山,到现在多久了?”
岁荣想了想,说到:“将近七日。那天清晨我们在山顶修炼,忽然听到远处异样的声音,那时是上玄月,现在已是望月了。或许是山中灵气充沛,尸体腐烂的速度慢呢?”
“不对。”小阿贝说到:“山中虽然灵气充沛,但是尸体是死物,并不会吸收灵气。相反,因为山中湿气较重,应该腐烂的更快才对。山中鸟兽死亡之后,灵气回归天地,不过数日就化为白骨,肉身被草木吸收。”
阿贝师父点点头,说到:“那妇女可有什么异样?”
岁荣说到:“那妇女应该已经睡下,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师父。”小阿贝说到:“大殿里好臭啊,我们已经隔绝了气息,但是快睁不开眼睛了。”
阿贝师父听闻,环顾四周。自己修为高深,已经可以不被外界侵扰,白天只顾研究尸体,自然没有察觉,整个房间充斥的污浊之气已经有凝聚之象,有部分已经形成丝缕黑烟飘浮在半空。
阿贝师父双手掐诀,从自身发出一道金光,金光蔓延整个大殿之后又散发到屋外,逐渐笼罩整个悬天寺。
随后左手变换手印,右手手掌打开置于前方,顿时,整个悬天寺的浊气快速向掌心聚拢。
一盏茶功夫,便在手掌之上凝结成一团黑雾,黑雾翻滚之中竟隐隐透出一股戾气。
阿贝师父左手手印再次变换,托着黑雾的手掌腾起一团金色的灵力火焰。
黑雾好像非常惧怕灵火,刚被炙烤就迅速变小散发幽绿色的光,只几个呼吸时间就彻底消失。整个宗门又恢复了往日的清新。
小阿贝松了一口气,说到:“呼——这下好多了。只是如果死去不过五日,绝不可能有这么重的味道啊。”
岁荣看着眼前的尸体,面露愁容,对两人说到:
“我们看着她一路走来,以凡人之躯历经重重困难走到山顶,绝望之后跳下量崖。虽说当时被师父救下,但是她知道自己孩子法救活后有难保不会自寻短见。师父经常教导我们对待万物都要有恻隐之心,更何况是一条人命。”
阿贝师父说到:“这正是我所顾虑的。但是世事常,天命难违,或许她该受此磨难。”
小阿贝问到:“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怎么对她说呢?”
阿贝师父叹气摇头,说到:“顺其自然吧。等明天那妇人醒了之后再慢慢与她说明。可以多留些时日,思绪稳定之后再送下山去。”
小阿贝此时心里很是难过。
听以前的师兄说自己全家人都遇难了,要不是师父及时赶到,自己也性命不保。
现在是记不得当时的事情,也记不得父母模样,即使师父对自己百般宠溺,但是对父母家人的思念却是由心底而生。
自己身体羸弱之时,师父尚且不惜损耗生机,用命魂拯救自己,如今妇人家里突遭变故,历经千辛万苦前来求救,如果孩子不能救活的话,不知该是何等心境。
岁荣师兄好像看懂了小阿贝的心思,摸摸小阿贝的脑袋,说:“师父,您累了一天,赶紧休息去吧,小阿贝也得早早休息,我在这里诵经,替他超度。”
阿贝师父起身,对岁荣说到:“夜里多注意一些,如有异样,及时传音与我。”
“嗯,师父放心。”
语毕,阿贝师父带着小阿贝回房休息,岁荣盘膝坐于蒲团上,开始为死婴念经超度。
“轮回诸趣众生类,速生我刹受安乐,常运慈心拔友情,度尽边苦众生......”
夜半,乌云遮月。岁荣依旧盘膝而坐,念珠拨动,超度经文已经诵念多遍。
忽然,一股异香飘来,并隐约伴有一声女人的轻吟。
岁荣猛然睁开双眼,灵气运转隔绝外界气息,起身之时飞身而出,向着香味的来源寻去。
心想:何方妖孽,竟敢来我悬天寺撒野,三番五次扰我清净。之前不备之下着了道,这次定要将你正法。
岁荣师兄运行功法,脚尖点地往前一跃便是十丈开外。
一路追寻至量崖,发现崖边树梢尖上站着一个女子,仔细看去,竟然是之前扰乱自己识海之人,想必来者不善。
岁荣站定之时双脚踏地,手中帝黄藤戒棍散发淡淡灵光,周身灵气运转,散发体外,宛如金刚降临。怒斥到:
“你是何人,胆敢扰我清净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