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婳看看天，看看地，再看看前方默不作声闷头直冲的莫杫，心里挺佩服他的，每天都从早走到晚，他也不嫌累。还真是个木头桩子，美人都凑到跟前了，都不为所动。

不不，有耐力，还不花心，她暂时没找到莫杫身上的缺点。

如果硬要挑刺，只能是他话太少了，如果黎婳不先找个话头，他能一整天不说话。

身后的美妇人渐渐没了身影，莫杫这才慢下来。

“莫大哥难不成是怕女人？”黎婳调笑地开口询问，经过这几天相处，她的胆子是愈发大了。

不过，这都因为有莫杫的纵容。

“确实很怕。”莫杫直白的回答反倒让黎婳哑了声。

“既然怕，那为什么要娶我？”黎婳不死心地追问。

“当然是为了传宗接代。”莫杫的回答让黎婳哑火，她就不该多嘴。

“还有，”莫杫继续说，“你还算不上女人。”

这句话挑断了黎婳脑中名为理智的弦，她蹭得站起，桩子似的立在牛车上，双手叉腰，面带怒意，“我知道，我前后两面都平，个子不高，长得一般，还面黄肌瘦的，跟家里闹饥荒一样，自然算不上女人，哼！”

说完，黎婳又坐回去，抱着手臂一个人生闷气。

莫杫不明白一直都很开朗，总是逗他笑的女孩为什么会突然爆发，只好停下脚步，目光锁在缩成一团的黎婳身上，淡定地解释到，“你没有及笄，还是个孩子。”

啊这，挺尴尬的。

黎婳脚趾蜷缩，想把牛车的木板抠出三室一厅。

在莫杫的注视下，女孩动了动身体，像只看到美食的刺猬，慢慢从浑身的尖刺里展露出柔软的一面，“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莫杫解下身上的包袱，从里面摸出一颗梨，递给黎婳，表示自己的退让，“你没有向我索取什么东西，在我眼里并不是任性，而是单纯在发脾气。”

如果没有后面半句话，这句安慰可以给九十九分。

梨是莫杫昨日在一位老爷爷手里买的，他买来后自己不吃，也不给黎婳，多半是为了留给家里的弟弟，如今却给了她，黎婳的气消了大半。

“对不起，我不该随便生气。”黎婳轻轻一咬，果肉盈满口腔，很快甜丝丝的果汁消除了剩余的怒火。

她不敢抬头去看莫杫，怕对上他平静波的眼眸。

“没关系，我知道婳儿是个好孩子。”

听着男人温和的声音，黎婳羞涩地红了脸，不是因为心动，而是因为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被叫小名的尴尬，”别叫我婳儿，我会长大的！”

“呵呵，好，我等你长大。”莫杫心情舒畅，这几天下来，笑的次数比一样一年都多，他想，家里有这么个小家伙，未来的日子不仅有了乐趣，也有了盼头。

明天，她会怎么让他开心呢？他第一次期待起明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