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凛在一旁添油加醋道:“轻不悔,你够了!”
轻不悔长剑抖擞出剑鸣,身形转向执法堂所在的山脉之上,笑眯眯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紫于,说道:“你说我是慢慢磨杀,在你女儿心门种下十几条剑气!让她好好体味‘万剑极’的妙处!”
“还是一剑给她个痛快?”
紫于看向一旁的苏清落,眼里流出血泪。
他想让苏清落帮帮自己。
可苏清落却是置若罔闻,他是东阳剑宗为数不多的几个底牌之一,当然不会为了这种事出手。
更重要的是,苏清落虽然在传说中已经渡劫境,可他也不敢赌能不能稳胜轻不悔。
轻不悔凌空朝前踏去:“那我就去把那小娘皮宰了喔....”
轻不悔话未说完,只见紫于周身突然爆发出黑色的冥火。
苏清落眼睛微微一挑,长剑悍然出鞘,直指紫于。
他并未出手,只是在给轻不悔掠阵。
远处双凛又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剑伤,只是她的笑意已经掩盖不住了。
轻不悔笑道:“诶呦喂!咱们东阳剑宗的执法长老,身上怎么修着邪修的功法呀?”
轻不悔声音清亮,陆九却被苏清落提着脖颈飞到天边远处。
苏清落笑道:“你师叔有备而来,双凛也是心意相通,东阳剑宗早就想出一口恶气了!”
陆九点了点头,紫极剑宗这些年来的确对一些正道剑门压制太重,当时他们甚至要用自己血祭他们的弟子。
苏清落又道:“陆九,现如今,两年前的那场剑魔之争越看越诡异,仿佛是背后有推手在支持剑宗和魔教大战!”
“你师父的叛逃虽然让我们损失了一些人,但至少结束了本该旷日持久的大战。”
“只是可怜了你,本该是天才剑修的苗子!”
苏清落眼睛微眯,在阳光下,陆九看不清他的神色。
至于紫于那边,则是被轻不悔几道快剑给钉死在地面,滚滚的煞黑魔气只是凭空流动。
轻不悔拧着眉毛,怒道:“我记得当年,就是你说要诛杀陆九,血迹剑门修士!”
“怎么你也是邪修啊?”
“你说,是在你心门肺腑气海里种上十几道剑气,还是把你浑身骨头敲碎啊?”
紫于的面容此刻已经枯槁不堪,魔气的使用让他身体机能的损耗极大,他此刻已言,只有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突然,远处群山之上走来了一个灰袍男子,他是东阳剑宗的副宗主,在紫于化魔的时候,他就飞往执法堂,前去绞杀青心,
此刻。他丢出一个带血的布包,布包滚落在地,落到了紫于的面前。
布包露出一角,赫然是青心的头颅,
紫于此刻自然是讲不出话,他死死的盯着轻不悔,愤怒的眼神仿佛要将她吞噬。
轻不悔嗤笑道:“紫于,现在你还要给你女儿考虑?且不说她入邪修的证据确凿,就说你在紫极山的家室估计也要遭殃!”
“你怎么这么急啊?这么想暴露出来?”
紫于饶是已经身负重伤,背后依旧冒出冷汗,他在东阳山经营许久,为什么今日会如此急促,为什么会这么快暴露?
他看向轻不悔,又转头看向双凛和苏清落,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今日此番,原来他才是网中之鱼,箭下飞鸟。
紫于朝轻不悔点了点头,硬生生挤出一句话:“好!正道剑宗出了你个剑修,之后第二次剑魔之争,也算精彩!”
轻不悔一剑斩去:“只可惜你看不到了!”
双凛剑意又起,对轻不悔骂道:“轻不悔,再让我讨教一下你的高招!”
轻不悔回头,嫣然笑道:“双凛,敢生死问剑吗?”
双凛大袖一招:“轻不悔,从此你和东阳剑宗再瓜葛!”
苏清落看不下去了,骂道:“双凛!你敢就接了轻不悔的生死问剑,不要脸一点你就叫上你的师兄师姐,一起并肩子上!”
“你是剑宗宗主!”
三人一唱一和,虽言辞激烈,但语气并半分愤怒,
双凛提起了手中长剑,却又缓缓放下,道:“好!好!好!”
苏清落怒道:“双凛,陆九的剑骨呢?悬龙儿!滚出来!”
从广场外来了一个和陆九差不多大的少年。
他是被一个化神修士拎着脖子拖过来的。
双凛道:“他是山下皇朝的世子,我的亲戚...当年我亲手....”
轻不悔哪还和双凛多话,一剑斩去,悬龙儿的右臂被齐齐斩断。
轻不悔又是一道剑气,悬龙儿飞远而去,不知是死是活。
悬龙儿的手臂飘到轻不悔近前。
双凛道:“从今往后,剑宗与你再关系!”
苏清落怒喝道:“够了!双凛!”
“你还想继续当宗主,你就闭嘴三年!”
“你还不如去人间历练一下,去学学人家怎么办事,怎么讲话!”
轻不悔对苏清落拱了拱手道:“今日是不悔唐突了!”
苏清落微笑言。
而站在高台上的双凛并未多愤怒,在她回身去了宗主府后,大笑了许久。
........
但最后轻不悔和陆九还是回到了思过崖,不过,思过崖上出现了一柄长剑,剑下刻字:过崖者死!
双凛的演技并不好,陆九看出了她的兴奋和喜悦,陆九问道:“师叔,为什么你辱了双凛,杀了紫于,看了悬龙儿,双凛会开心啊?”
轻不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你看出来她开心已经是难得,若是能想明白为什么开心,我也就放心你闯荡江湖了!”
陆九两世为人,想清其中曲折并不难:“杀紫于是师叔出的手,紫于是邪修,死不足惜,紫极剑宗也不会大动干戈。”
”而且也让紫极剑宗知道,东阳剑宗如今出了一个不好惹的剑修!“
陆九想了想,又道:“至于悬龙儿,我知道师叔是为了我的剑骨,但想不清为什么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悬龙儿是当今大盛朝皇子之一,又安了陆九的剑骨,天分也不,大有为龙之相,山下朝堂不少大员都派人来东阳向悬龙儿示好。
而东阳剑宗的宗主双凛,也是大盛皇朝的皇室,在她未上山之前,还曾有个上云公主的尊号。
陆九猜测道:“难不成是山下皇朝出了事?”
轻不悔摇了摇头。
陆九又道:“双凛和皇朝有仇怨?”
轻不悔不答。
陆九道:“东阳剑宗为了和大盛王朝划清界限?”
轻不悔眼睛微眯,点了点头。
“谁都知道第二场剑魔之争就要不远,谁都不愿做当头炮。”
“大盛朝和北方魔朝连年开战!”
“今日此番,也算是让东阳剑宗没了做炮灰的风险!”
轻不悔趴到陆九的背上:“也是你师叔为了你!”
“走!背我下山,我要吃糖和糕点!”
.......
山花一开,草木青,哀叶枯杨,草木一秋。
恍惚又是一年。
........
“师叔,我现在要学什么剑招?”
轻不悔在青石板上发着呆,现在的青石板上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轻不悔
轻不悔发了很久的呆,问道:“流云意会了吗?”
陆九道:“练了三千遍。”
轻不悔又道:“剑骨可还好?你的隐蔽功法能隐蔽它了吗?”
陆九点了点头。
剑骨已经被陆九重新安到手上,不知道轻不悔用了什么药,陆九的手臂已经像从前那般灵活。
但由于置换剑骨,原本的冰寒之意,已经消失踪。
可轻不悔说这样也好。
轻不悔翻出一张大毯子,盖在了身上,蒙头睡向一边道:“那你下山吧!”
“半年后回来!”
“记得,在外说自己是散修,我们东阳剑宗得罪过很多人。”
“我也没教你剑宗的剑术。”
陆九刚要走,轻不悔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
“记着,在外头犯了事,说是我轻不悔的徒弟!”
.....
陆九背着一杆竹竿沿着河流下山,轻不悔在青石板上轻轻的打着微鼾。
陆九就像思过崖下的一只飞鸟,默默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