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犹豫了犹豫,低声问道:“我还有一事,我表哥给我那玉簪,是珠翠楼的么,他。。。别是框我的吧?”
说着,她微微抿唇,一派小女儿斤斤计较的姿态。
王江呵呵一笑,道:“您放心,那必定是珠翠楼的物件儿,那位公子好说歹说我们才多给打了一件的,我记得清清楚楚。”
穆如清心底冷笑一声,呵,果然。
面上却是松了一口气:“那便好,若是表哥对我与表妹不同,我定要与他算账!”说着又面露紧张道,“那王掌柜可千万记得别将此事说出去,叫表哥听了去觉得我不信他,就不好了。”
王江连连应承。
临走前,王江又拜托道:“穆姑娘,咱们珠翠楼给您多出玉簪的事儿,您可别说出去,不然,坏了规矩就不好了。”
穆如清知道,这是要她承情的意思,也不点破他,只点头道:“掌柜的放心。”
穆如清甫一踏出珠翠楼,便见迎面走来一人,端的是丰神俊朗,剑眉星目。
穆如清心中一动,视线不由自主的便随着他移动,那人若有所觉,直直的看了过来。
穆如清见他看过来,微微一怔,上前颔首道:“顾先生。”
那人亦颔首:“穆姑娘。”
二人原也不熟悉,于身份上也不便久谈,只略打了个招呼,便各自离开了。
素影回头张望了一下,感叹道:“太子殿下是人中龙凤,身边的人也尽是出挑的人物,这顾修言比起那些王爷家的世子,竟也不差什么。”
穆如清点了点她的额头,嗔道:“你如今越发没规矩了,对先生也敢直呼其名。”
嘴上虽在嬉笑,穆如清的心里,却没有这般轻松。
从素影对卫浩初暗地里的倾慕,到穆如亦同卫浩初的苟且,再到这两支玉簪,这些事,与她梦中穆如亦所言,分毫不差,难道,那真的不是梦么?还有了师傅的话。。。
虽然说相信一个梦,实在是有些荒谬,但事到如今,她不得不信了。她不会去害他们,但防备之心,必不可少了。
想到方才遇到的顾修言,穆如清的心情有些复杂,梦中的卫浩初登基后就格外的多疑,对顾修言这个有谋略有智计又一手助他登上皇位的国师也开始有了戒备心,但到底不至于对他出手。顾修言的死,多半只是穆如亦陷害她的计划中捎带的一环。
伯仁因我而死,这种情况,让穆如清不自觉的对顾修言产生了些许愧疚。
穆如清才回到肃侯府,便有小厮来传话,说父亲传唤。
穆如清来到穆乾坤的书房,屈膝行礼:“父亲。”
穆乾坤抬眼看了看她,道:“坐吧。”
“父亲为何事忧心?”穆如清问道。
穆乾坤叹了口气,道:“清儿,太子殿下最近可有同你说过什么?”
穆如清摇了摇头:“没说过什么,怎么了?”
穆乾坤迟疑了一下,不知道究竟该不该同女儿说。
穆如清看出了他的犹豫,说道:“父亲,有话便直说罢。”
“前几日,户部尚书刘子珍被揭发贪墨赋税,圣上将此事交由为父调查,当日,太子殿下便交给了为父一份证据,证据直指七皇子谨王殿下,为父将信将疑,谁知当日便有人到牢中想要灭口刘子珍,被我安排在狱中的人截下,穆南说,那些人都是死士,见完不成任务纷纷服毒自尽。”穆乾坤喝了口茶,继续道,“我待要继续追查时,刘子珍却突然横死,你二叔,将太子拿给我的证据,交给了圣上。。。”穆乾坤点到为止。
穆如清心中恍然大悟,怪不得卫浩初忽然之间对穆如亦换了嘴脸,原来是因为此事。
穆乾坤见女儿低垂着眉眼,只当她是乍闻此事不能接受,安慰道:“这件事也不过是为父的猜测,没有证据,做不得准,只是想叫你留心些,看能不能为七皇子说个情,他再如何得圣上宠爱,生母也不过是罪臣之女,太子若真有此举。。。实在不妥。”
“父亲放心,清儿知道了。”穆如清应道。
穆乾坤同穆如清说此事,也只是看不得谨王平白受冤,她既已答应,穆乾坤便叫她先回去了。
穆如清从书房出来,一个计划在心中悄然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