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嘤咛传来,只见床上躺着一女孩,五官精致却面黄肌瘦,头发枯黄,像是在忍着痛,睫毛微颤。
方知许意识回笼,只觉得浑身难受至极努力睁开眼。
只见蜡烛发出薄弱的光,一旁半闭的窗子被风吹的邦邦作响,环顾四周,一间小得不能再小的木屋,一张床和缺了一脚的木桌墙上泥土坑洼不平,屋外下着大雨,屋里下着小雨。
还没等方知许细想,就被一道声音打乱“二姐二姐,”一个小萝卜丁磕磕绊绊跑着进来。
分不清颜色的衣服有好几个补丁,约莫四五岁手里拿着半个手掌大的红薯“二姐这个给你,”说罢便一股脑塞进方知许手里。
便大喊着跑出去“娘,二姐醒了二姐终于醒了…”
还没等方知许多想,门外传来稀疏的脚步声。
门一打开,只见一满脸焦急的中年女子,旁边跟着刚刚的小萝卜丁和一十二三岁的男孩。
“知知,娘的心肝,你再不醒你要娘亲怎么活啊。”
“二妹你醒来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二姐,二姐你快吃啊。”
方知许只觉得脑子被吵的疼,头晕眼花,两眼一闭晕了过去,隐约还能听见焦急的呼喊。
方知许再次醒来,脑袋里多了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也弄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
方知许本来是21世纪一个孤儿,在福利院和药馆爷爷的帮助下辛苦小半生读了十几年的书,刚准备踏出社会努力挣钱的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熬夜把刚看完的书籍整理好上床睡觉,一睁眼便到了这个不知名的村庄和跟她同名同姓的女孩身上。
这里是一历史上没有的朝代永平朝。村子是南边较为偏僻的镇子白岩镇附近的王家村,是因村里七十多口人家有六成姓王。
原主是一个十二岁的女孩,性格温吞却坚强,家里排行老二,上有一个十三岁的哥哥方如晟,便是睁眼看到妇女身边那男孩,下有一个七岁的妹妹方知媛和五岁的小弟方如齐,因着这对夫妻相貌端正,几兄妹的长相都挺端正的,只不过长期营养不足导致现在面黄肌瘦。
原主爹爹方询本是读过几年书后在镇上做些打杂记账的活儿,因工钱不够养活一家又转头到了码头上扛货,虽说工钱也不是太高,但勉强糊口已是极限,娘亲许婉是隔壁刘家村的,性格温婉且软弱。
只因这家有三房,原主爹排行老二。爷奶偏心大房三房,只因为当年战乱闹饥荒,因着方询长的比较俊,便把刚三岁的方询卖给了对年过四十也没有儿女的远房亲戚方氏夫妇,后来那对夫妇战乱失踪了,没有办法的方询这又找了回来,在这边建了几间土屋安顿,在这个家也一直不受待见。嫂嫂弟媳泼辣,也是让这一家受尽了苦楚。
原主是被大伯母指挥着去刷碗,因着不小心把刷碗水溅到大房女儿方月鞋子上被推到脑袋磕到井边,或许是长期营养不足这一下就去了。
“知知,”“二姐姐,”原身娘走了进来,手里缺了一口的碗里装着一个红薯和一个鸡蛋,身边跟着小萝卜丁方如齐。
“吃点东西好好休息,这是你外祖母听到急忙让舅舅送的四个鸡蛋一袋糙面,今儿先吃两个鸡蛋,”说罢便扶着方知许坐起来。
见方知许低着头没动作,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就哽咽起来,“知知,娘…娘对不起你…是娘没用,娘以后…以后就算拼了我这条命,也不叫你再受这个委屈。”
“娘不哭,是祖父祖母还有大伯母他们坏,小齐长了保护娘和姐姐。”方如齐说着一把抱着方知许小声哭了起来。
方知许这才回过神,看着坐在床边的两人,三十多的年纪满脸沧桑,手上布满粗糙的老茧,抬头看着她红红的眼睛,不知是因为原身的记忆还是自己很久没感受到家人的关心,心里有些触动,在以前很少会得到这样的关心,除了在药馆爷爷身边,那是她偶然遇到的,爷爷见她可怜,自己儿女也去外地发展,身边人,便收养了她几年,教会了她许多。
除开那几年她都是自己靠自己,后面爷爷去世,就这样过了二十多年,也没体会过家人给的温暖。
心里想到自己回去也是一个人,不如既来之则安之,占了人家身子,也得替原身好好照顾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