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主人挑着笑,视线掠过他,看向隐藏在他身后的人问:“这位是?”
这是喊自己了,宋思明从男人身后探出脑袋看向屋主人,她也是一头金发,搭在一侧脖子上,自信地向众人展示她的美貌,浅蓝色的双瞳含着浅浅的笑意,唇角微勾,即使在家也穿着修身的衣服,一看就是一位知性而又强大的女性。
她实在是很漂亮,一股知性美,宋思明不好意思与她对视,略微低头,声音细如蚊吟:“你好,我叫宋思明,是之前和你在软件上聊过的租客。”
姑妈不知道刚刚两人发生了什么,只当是恰好碰头,脸色一喜:“你好呀,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一路辛苦了,来尝尝我刚好做好的午饭。”
说着拉起宋思明的手往屋里走去,“放心,你的卧室也收拾好了,保证干干净净!”
几人一路跟着来到房子内部,江觉尘沉默地走在最后,盯着前面明显矮自己一截的人的背影。
宋思明听着屋主人的介绍,大概了解到各个区位的功能,最后几人一齐站在卧室的地方。
这时她讲解道:“这就是你要住的卧室了。”
“特意留的哦。”
卧室不大,胜在规划有理,宋思明扫视房间一圈,有床有衣柜,还有电脑,里面的过道够两个人并排走,外面还有小型阳台晾晒衣物,阳光透玻璃撒在房间,煞是温馨,明显看得出这间卧室被主人精心打理过一番。
“谢谢,很好看,我很喜欢。”宋思明轻声感激地说道。
屋主人笑得很开心,自己的劳动被人赞美让她心情十分舒畅。
“以后叫我克丽丝就好,对了这是我侄子。”克丽丝推搡了一把身后高高大大的人说道:“之前在中国生活一段时间,有中文名,叫江觉尘。”
“他的卧室就在你旁边,不过不怎么住罢了,一年能有360天没有人。”
Lvi被姑妈推出来,朝宋思明伸出手:“你好,不好意思之前忘了介绍,我是江觉尘,希望以后能做个朋友。”
对此宋思明只当是个过场话,回握道:“你好,我叫宋思明。”
各自介绍完,几人来到餐厅,桌上已经摆满了食物,远远看着闻着味,都知道这些菜该是多么让人口齿生津。
美味的食物不止令人垂涎,家养动物也是,一抹橘黄的亮色突兀的出现在餐桌上,克丽丝惊叫道:“嘿!杰瑞!你不能这么做!”
宋思明认出是之前在门口的那只橘猫,此刻出现在桌子上,明显跃跃欲试,试图抢在他们一群人前先尝尝味,桌下的金毛犬哈着气望着,晃动的尾巴,显然也是虎视眈眈已久。
克丽丝惊愕不已,此情此景,对她来说不亚于一次世界末日。
与焦急忙慌的人类不同,橘猫抬起脑袋看了眼像是丧尸临城的克丽丝,知道自己机会已过,慢慢悠悠地跳下桌去另一边玩了。
看到这,克丽丝松了口气,只见她又哀哀地叹了口气:“希望这桌菜没我们在的时候,没被小坏蛋弄的太糟,比如有了充当成调味剂的猫毛,老天!我可不想再做一次。”
所幸菜品完好,这让她心中的巨石悬落下来。
几人吃完,江觉尘自觉去洗碗,饭桌上宋思明站起身,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去帮忙。”
高大的人影摇摇头拒绝了,把人按回桌椅上,自己收拾好碗筷放进厨房的水槽。
三个人里好像就自己没事做,宋思明不安转头看了看,现在他感觉就像公司领导来视察,好巧不巧站自己身后一样,如坐针毡。
“别紧张,”克丽丝喝着水,笑着说道:“我煮饭他洗碗这很合理,你是客人,更没做这些的必要了。”
她的性格随和,别人说的都接得上话,等江觉尘洗好碗筷,擦拭掉手上的水出来,看见沙发上,两人相谈甚欢,有意意地问起宋思明下午的安排。
克丽丝也好奇地看向他,宋思明自觉没有隐瞒的必要,如实说出计划。
“所以这次是专程为了来看海?”江觉尘拉开椅子坐下手指交叉,常年上位的经历让他显得更具有气势。
“对,以前在网络上看到,但总觉得不如亲自来看看。”
这样啊,克丽丝沉思片刻,她在这里住得久,但经年的风景已经让她甚兴趣,想了好一会儿才将观景的最佳时间段告知宋思明,并让江觉尘陪同。
对此,江觉尘没有拒绝,这让宋思明很意外,要知道到他根本不想让任何人陪,只想享受单人时光。
于是顶着两人的疑惑视线压力,试图提议道:“其实,或许,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不需要陪?”
显然他不知道克丽丝的想法人能撼动。
克丽丝摇摇头拒绝,表示在这人生地不熟,难免有坏心思的人,不管在哪,小心一点准没。
江觉尘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有发言权,就这么被姑妈安排了明日的“工作”。
…
这座城市日落的时间极少,犹如昙花一现,不知觉地一瞬又是白日。
一觉起来,江觉尘根据姑妈提供的时间,挑了个太阳不太刺眼的时候准备出门,宋思明正要换衣服,听见有人敲门,结果开门发现是他。
“怎么了尘哥?”
“去玩吗?”
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口,又沉寂下来,盯着对方谁也没有回答。
江觉尘觉得突然打扰别人不好。
宋思明觉得得让别人先说完话才礼貌。
一直没等到江觉尘说话,宋思明思考片刻回道:“去,等下我换下衣服。”
“好。”江觉尘应得很快。
宋思明转身回床边,以为门外的人已经走了,撩起衣角两侧就要脱,随着衣角被拉起,腰部两侧裸露出一大片如上等羊脂玉般白皙的肌肤,皮下包裹住的肌肉使得这块玉脂有着特有的紧致感。
然而站在门口还未离去的江觉尘呼吸一窒,被这抹招人的白扎了眼,忙收回眼神,像是看见了什么不敢看的东西,又像青春期毛躁的小子遇见了什么抨击心灵的场面般,装作不在意地样子把门轻轻半掩。
江觉尘捂住毫章法乱跳的心脏,躲在门后,脑子里的画面挥之不去,给了自己一巴掌。
“畜生,你是想和别人做朋友的!”
老实说,他这辈子又不是没看过别的人身体,可这一次他总觉得那抹肉色令他像初次闯入禁林偷食禁果的亚当一样害怕被人发现。
江觉尘内心强烈地谴责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或许从第一次见面就觉得他对自己胃口了。
卧室里,宋思明不知道江觉尘内心有多大的变动,但也能听见他发出的动静,还带一阵风袭来,等他换好出海套装,转头发现门半掩住,出了门才看见江觉尘靠在门框上,背对着自己。
“干嘛呢,耳朵这么红?”宋思明问:“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看看?”
江觉尘低头就能看见他透光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可自己怎么可能告诉他,是因为那种污龊的原因红的脸,面子还是要有的,他强忍下心中的悸动,淡淡地说道:“不,不用,刚刚健身了一下,现在收拾好了吗,可以走了吗。”
就这么一会儿你还去健身?宋思明疑惑地说道:“哦,好吧,收拾好了,走!”
可能成功人就是不一样吧。
一直到海边,一路上两人都相对言。
江觉尘本来就不怎么说话,宋思明也不是外向的人,没人搭话更乐得自在,只是到了目的地,整个海边娱乐项目琳琅满目,让人不知道玩什么的好,鬼知道自己本意只是想一个人去海边走一走,然后泡一泡。
似看出了他的窘迫,江觉尘指向人群密集的地方:“这里是专门的娱乐区域,不过如果你不想去,我知道有个人少的地方,如何?”
听罢,宋思明忙不迭地点头,有熟人带路就是好,说不定还能找着隐藏地图。
江觉尘来时开的车,两人又坐了回去,等他开了一截然后停靠在一边下了车。
宋思明跟着顺着坡下去,越过沙石,美景印入眼帘,没有了多余的人群,碧蓝海天之下,只能看见海浪一重又一叠,翻滚着。
“真漂亮!”他不由感叹。
阳光倒映在宋思明的眼眸中,像是盛放了烈日的玻璃珠。
“现在不算很好,等太阳落下的时候才是最好看的时候。”江觉尘说,波澜不惊。
以前分公司刚定在这时,自己一直待在这边直到发展稳定后才回国,姑妈也是在那时熟络的,看了几年的海,早见怪不怪了,他看了眼腕表:“或许你下次来可以看到夜晚的景色。”
“那得等多久?”宋思明说。
江觉尘没说,只问了句:“如果你想看的话,会在乎等多久吗?”
宋思明摇头,想了想又点头:“如果没什么事就可以。”
“那下次有机会再来看看,”江觉尘提议:“去游会儿?”
“好!”
来海边不去游上几圈算什么来过!
宋思明张望四周,除了他和江觉尘空一人,干脆把放着干净的短裤的口袋放在一边,脱掉上衣,奔向海边,钻到水下,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随着一声“扑通”,水面泛起一阵涟漪,没一会儿只有一圈一圈的波纹,宋思明沉在水底,好一会儿都没浮上来。
江觉尘挑眉,没想到他肺活量还不,替他收好丢在沙上的衣服,挂在手臂上。
他忍不了脏衣服和干净的衣物放在一起。
衣服离开主人的时间不长,还带着体温,四周静下来时,江觉尘总觉得有一股淡淡的味道萦绕在自己鼻子四周,可能是衣服主人用的沐浴露。
莫名地,江觉尘也有一种想去游上几圈的冲动,可惜拢着长腿的裤子告诉他,想都别想。
沉浸在自己世界之中,他没发现,海面倏地被一阵水花从内打破,直到一声呼喊唤回江觉尘的神智。
宋思明探出半个身子,阳光从背后照射在他的身上,仿若流落人间的王子。
江觉尘看着顿时失了神,他怎么不知道会有人这么好看呢。
宋思明撩起耷拉在额头的碎发,转头还看见江觉尘在海边站着不下来,跟在屋子里的挂衣杆似的,人生难得有如此放纵的时刻,秉承着有快乐一起分享,奋力地朝岸边的人喊:“江觉尘,下来一起玩啊,袋子里有干净的泳裤,你看看!”
听他唤着自己,江觉尘努力压制上翘的嘴角,放好挂在小臂上的衣服,掏出另一个袋子里干净的泳裤。
……
...
“啧。”江觉尘发出不满的声音。
怎么不算小了呢?
不用穿就能直观地感受到,如果他穿上,肯定会像一头大野熊被人按着头,套进芭蕾舞演员的舞裙,一整个不伦不类。
江觉尘觉得他这几天把以往一年叹的气都要叹完了。
也罢,反正也没别的裤子了。
艰难地换上泳裤,江觉尘突然庆幸自己还好选的地方还好没人看见,不然丢脸可丢大发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下水了。
与他现在的纠结不同,宋思明没看别人换裤子的爱好,趴在岸边的礁石上,微眯着眼,下半身沉在水里,随着浪潮浮动,享受海底按摩。
直到一片阴影盖住他,再睁眼时,江觉尘已经站在宋思明身前,低着头有些窘迫地看着他。
江觉尘的颜值太能打,宋思明第一时间看的就是他的脸。
“来啦。”宋思明先笑着跟面前的人打招呼,视线慢慢往下移,一眼足以让他清晰地看见江觉尘被紧紧勒住的蜂腰,和异常突兀的下半身。
“轰!”
宋思明瞬间红了脸,惊地立马侧过头,不忍直视。
知道自己的泳裤小,但没想到江觉尘穿起来会!小!得!这么明显!
这和穿小孩泳裤有什么区别!
难怪江觉尘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那鼓囊囊的一团…
啊啊啊,别想了!
宋思明被自己愚蠢的提议弄得面红耳赤,倏地整个人遁入海中,徒留江觉尘一人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