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棍下来的时候,姜妧闷哼一声,近乎咬碎了牙齿才没下意识喊出声来。
第二棍打下来,她额头青筋直接暴起,瞬间满是汗珠......
痛到极处,姜妧笑了,自从遇到莫淮声,她已多年没挨过如此重的毒打了。
小时候,她母亲打她,一次能打断几根铁制的晾衣架。
什么杯子,烟灰缸,生气时都能劈头盖脸地往她身上砸。
自从亲生父亲为了另一个女人,抛下她和她妈之后,她妈尽的愤怒和恨意全部都发泄在了她身上。
十年如一日的折磨,在她妈毁了她第一次高考的时候,她觉得一切都该结束了,她也不想再这样苟延残喘,比痛苦地活着。
决定告别这个世界的夜晚,丑小鸭遇到白天鹅,她遇到了十九岁的莫淮声。
两个原本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交集的人,因为一个拨打误的电话有了联系,他对她伸出了救赎之手,“又不是天塌了,我给钱,你复读,来J大找我,给我打一辈子的工。”
......
挨完打,二人被拖进了祠堂,姜妧头发衣服全被汗水濡湿,贴着冰冷的地面,立刻便咳嗽起来。
寂静的祠堂里只有烛火晃动的声音,屋外大雨瓢泼没有歇意,似乎要将这里与世隔绝。
过了好久,姜妧才缓过神来。
她见一旁云水绵动都不动,连胸口的起伏都很微小,不由害怕。
她拖着身子,强忍疼痛,爬到云水绵身边,伸手半扶起她,“二姐姐,二姐姐......”
云水绵是真惨,白日被破了瓜,回来被云水汀打得鼻青脸肿,现下又遭了顿板子。
云水绵睁开微肿的眼睛,气若游丝,“怎么了,四妹妹?”
见她能说话,姜妧才稍稍放心些,良久她长叹一声,“你这是何苦?以你的容貌才智,嫁给谁都会很好,何必要跟大姐姐纠缠到底。”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云水绵笑了,疼得嘶嘶吸气,她虚弱道,“算计别人,怎么能不遭报应呢?我这都是该得的,可我现在的内心多快活,没人知道。”
“我知道,”姜妧幽幽接话,“现在大姐姐是你一个人的了,以后在侯府中,她时时刻刻都会被你牵动心神。”
云水绵听了,笑弯了眼睛,“所以,谢谢你。”
“你不必谢我,我也是要收酬劳的嘛,不然,谁愿意跟着你挨板子啊。”
聊聊天,疼痛似乎都变得轻微少许。
云水绵听了笑着闭上眼睛,很久没说话,只有胸膛缓缓起伏着。
屋外大雨噼里啪啦地不成乐章,姜妧痛得忍不住哼哼时,云水绵突然说道,“我很高兴你的变化,四妹妹......现在的你对我很重要。”
“很重要是多重要?”
“只比大姐姐少一点点儿的那种。”
“呃,那种那还是不要了。”
二人强忍疼痛又打了会儿嘴仗,云水绵终于支撑不住,疲惫不堪地昏睡过去。
姜妧目光复杂地落到她阖目平静的面容上。
你是觉得我日后会威胁你,需提防着,这很重要。
还是觉得,在人人勾心斗角的大宅院里头,突然有了个懂自己的妹妹,这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