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小麦说的不,岩儿中了邪发疯,非要杀了自己妹妹。且不说那是他的妹妹,是生活在一起三年的家人,就说他媳妇儿,现在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我再怎么样也不能看着他揍死自己的妹妹,给他未出生的儿子平添一条业障啊!”
若说柳茴香前半段说的话是让人不太敢苟同的,她后半句说的倒更有信服力。瞿张氏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修者亲自说过有灵根,日后能走修仙正道的。而修仙人士,对于生杀业障看得是比平常人重很多,据说业障多了与仙途不利,那柳茴香为了自己孙子日后的修行正道多着想,出手阻止瞿岩,那这倒的的确确是有可能的。
只是啊,村长看了看满身是血的瞿岩,又看看地上伤痕累累的小姑娘,长长叹了口气,点点头算是默认了柳茴香说的话。
瞿张氏拼命给自己婆婆使眼色,眼睛都快抽抽了,可自己婆婆却是仍旧没反应,也不改口。瞧着她这副模样,瞿张氏忍不住把视线投向瞿麦,强忍住惊惧以眼神询问:“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瞿麦挑挑眉,玩味一笑后点点头,随即还起死人不偿命的又开口补刀:“娘,您真的是好疼爱女儿,为了保护我,甚至不惜亲手毁了大哥的命根子。呜呜呜,您的大恩大德女儿以为报,只能日后好好地,加倍的,服侍您了。”
瞿麦的声音绵软,说出来的话懂事又天真,连村长都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这也让他正好过柳茴香眼底的愤怒和恐惧。
原来就在村长推门进来的前一刻,柳茴香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拿过那飘在半空的柴刀,即便她心底再怎么不愿意,那刀尖还是缓缓对准了自己的儿子,而她的儿子瞿岩,也停止哀嚎,复而捡起地上的木棍,对着她迎面砸来。
当村长终于推门而入,喝止住了瞿岩,还上前夺过他手上的木棍和自己手上的刀,柳茴香尝试着挪动了下脚步,还不等她欣喜的以为自己终于没被控制了时,自己却再一次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刚才的那番话。
那番话虽不是她有意说起,但也着着实实提醒了她。是啊,自己小孙子是有天赋,日后能走修仙正道的,仙门人士是最在乎生杀业障的事了,若是今日瞿岩真的打死了那小贱蹄子,岩儿又是他的父亲,保不齐这账还就会算在那小孙子身上,这不就会影响到他日后修炼了吗?
没等柳茴香消化完这事,瞿麦紧接着的话更是兜头给她浇了一盆冷水。岩儿被伤了命根子?那这也就说明,除了瞿张氏现在肚子里那一个,他以后都再也不会有孩子了?她都还来不及悲伤,立刻又想到,若瞿张氏肚子里真是自己唯一的孙子了,那日后就只能指着他修炼成才!
若是小孙子日后真的成才了,那自己也能跟着扬眉吐气,到时候再收拾那小贱蹄子也来得及。
想到这柳茴香对于儿子的心疼也少了些,尝试着转了个身,发现自己能动了,也抬手摸着瞿麦的头,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尽量柔声细语道:“你和岩儿都是娘的孩子,娘怎么可能看着你哥哥杀了你,怎么可能让这手足相残的事发生在咱家呢?”
一旁的村长站起身,这瞿仲家就是村里最乱的一家,他家的事可能连修者来了,都会摇头叹息说声难办。见柳茴香现下愿意维护住表面的平和,村长也不疑有他道:“我来就是该诉你们一声,再过段日子,闻月宗那边派来这驻村修炼的修者们就要到了,咱们村里每家每户出点钱,再出个人一起去把村里的神者堂修缮一下。”
说到这村长沉沉叹口气:“不过眼下你们家这情况,瞿岩伤成这样还不知道要养多久,瞿仲又还瘫在床,你们家就暂时不用出人了,到时候多负责给修神者堂的人做饭就成了。”
“哎哎哎,好好好,多谢村长体谅。”
村长摆摆手,也不再看这满屋子的狼藉,转身往外走,赶着去通知下一家。
待村长的背影在小院子里消失,柳茴香身上那种被控制的感觉才完全消失,瞿岩也失力晕倒在地。
柳茴香和瞿张氏手忙脚乱吃力地才把瞿岩从地上扶起来,一人一边,架着他连忙回了自己的屋子。
柴房里再次安静下来,这具身体的饥饿感愈发的重,柴刀里的蝠鲼立刻自告奋勇要出去给她捕猎,被她没好气的白了一眼。
“你现在是个什么东西?你是刀,你只是把刀啊!要你上天入地,被其他人看了去,还不吓得魂都飞了。”
蝠鲼委屈:“可是主人,我能感觉到您现在很不好受啊。”
初懒懒的靠回墙上:“不好受归不好受,但我得先把账给算算。”
说完眼睛一闭,灵魂体回到这具身体的神识之中。不成想那瞿麦没像她料想中那般,再次躲在巨石下装鹌鹑,反而是直挺挺的跪着,见到自己出现立刻“砰砰”开始磕头。
初抱臂,眼神不屑:“哟,这是知道自己了,在这跪着磕头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