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已逝,论你信或不信我都不会再做多争辩,我只争当下!”
自打沈烈说出拜师那一刻起便从头到尾都未再抬头看过青衫男子一下,后者也不叫起来他,就这么定定的站在身前看着。
“如今我带弟子游历天下并不在意再多上你一人……”青衫男子话刚说到一半便被沈烈出声打断:“是三个!先生。”
“呵……”青衫男子都被逗笑了,还未说出口的刁难之语被这么打断一下倒是也不想再说了。
他真的很好奇这少年语气里的那股自信是从何而来,也承认,他开始有些欣赏这个满身脚印的黑衣少年了。
至此,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沈烈答:“回先生,在下叫沈烈。昏过去的那个是王不惑,至于地下躺着的这个没有名字,但是我们都叫他阿三。”
“事先声明我不会给你任何帮助,现在我们要出发了,你准备怎么带上他们?”青衫男子轻笑道。
以他的眼力自是可以看出地上躺着那少年的下半身被一股极阴之气冻结住了经脉,并且那寒气可以说是愈来愈严重,眼下说是个瘫子倒也不过分。
而以这个沈烈的瘦弱身板至多也只能扛起一个人,他会怎么做?
或者说,他会怎么取舍?
青衫男子好奇的同时心里不免想:让你小子敢堵我的话!
随即,他不免又摇头失笑,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变得这么恶趣味?
面对这么个两难的问题沈烈依旧没有任何动作,他保持着跪地叩首的姿势,声音有板有力:“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我现在准备走了,如果你跟不上来,告诉你又有什么意义?”
或许是觉得自己太刻薄了,青衫先生顿了顿还是回答道:“温如玉。”
闻言,沈烈将头从地上抬起对面前的青衫先生,恭敬一礼:“温先生,论沈烈有没有幸能和您相伴同程,都不敢忘了您的恩德,起码若没有您,我和这俩兄弟不知还得挨多少打。”
“少拍马屁,我不吃你这一套。”早在沈烈将头抬起时温如玉便已收敛了笑容,此刻他依旧是如先前教训那几个青皮般冷着脸,给人一种望而生畏的距离感。
“沈烈所言句句发自肺腑,绝非是先生所说的溜须拍马。”
看见这黑衣少年疼得龇牙咧嘴却依旧作出一副正气十足的模样,少女莫名的有些想笑,同时她心里也对先前那番北阳真人之徒的话信了两分。
仙缘在前仍不忘两个落魄兄弟,明明疼得龇牙咧嘴可却在求学之时忍着不吭一声。
看上去,颇有几分北阳风骨。
想着那位传奇人物的事迹,少女心中感慨的同时忽然注意到沈烈的目光望向自己。
此时的沈烈已经从地上站起,对着少女拱手一礼,感觉表情比起先前还要恭敬两分。“敢问姑娘芳名?”
虽然跟着自家老师游历了有段时间,但平日里抛头露面的事也都是前者在做,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个同沈烈一般大的孩子,又哪里经历过这种场合?
见眼前这黑衣少年一副恭敬的模样,少女不自觉得红了脸。细声道:“我叫尚清月……”
话音刚落,便见沈烈恭敬一礼:“尚姑娘,先前打发那几个青皮时我见钱袋在你身上,沈烈厚颜请姑娘给……借给我百文钱!”
尚清月心想怪不得对我比对老师还恭敬,原来是在这啊!心中那抹羞涩也在不轻易间抹去。
“尚姑娘?”
“哦!你等等啊……不对!老师说了不会给你任何帮助的!”
沈烈道:“先生说得是“我”不会给你任何帮助,但他没有说你啊。”
“你这是钻漏洞!”
尚清月怒喝的同时瞥了眼自家先生,见对方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便知道此事已成。于是乎摆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子从钱袋里取出一吊铜钱。
“不过本小姐打发善心,勉勉强强就帮你一次吧!”
“多谢姑娘!”
沈烈一把接过铜钱急匆匆地向巷外跑去,不大一会儿功夫推来一辆老旧板车,棕黑色的板面上依稀可见一些细微的豆腐残渣。
“还请稍等,都到这时候了您要是丢下我走了,那我可得哭死!您是仙人我可追不上您!”
温如玉轻笑着摆手,与此同时那乌黑车面上的污秽残渣则被风卷残云般被一扫而过。
沈烈见状笑得更真诚了,抱起还在昏睡的王不惑轻轻放到板车上。
‘怂货,你可不知我为你求得我怎样的缘法!’
看着王不惑嘴角的血渍,沈烈激动比的心情渐渐冷却下来。
他轻声道:“你放心,以后绝不会轮到你挡在跟前!”
接着,沈烈转身就欲将那唯二的兄弟抱起,可在触碰到少年阿三的腰身时却被一把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