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玉顺着布贩的给的位置一路走去,在路过一条小巷子时赫然看到了那家刘氏裁缝铺,此时大门正半敞着,看不清屋内的情况。
温如玉犹豫了一下:“正巧路过了还没有关门,进去问问吧。”
出于礼貌他在门前轻轻叩了两下房门,几乎同一时间屋内传出一道没好气的声音:“瞎了你的狗眼了,门开着敲什么敲!”
尚清月一听顿时就站不住了,气冲冲走进屋内,对着眼前这个面黄肌瘦的老人,怒道:“有你这么做生意的么!客人来了不说好声好气的接待就罢了还摆出这副态度,怪不得在别人嘴里听不到你一句好话!”
“我……”
儿子即将要被杀头,刘老裁缝还以为又是哪个缺德邻居要来阴阳怪气的嘲笑上两句。心情悲愤之下自然给不出什么好腔,此时此刻可以说是百口莫辩。
有心想解释一番,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不耐:“怎么做生意是我的事,若是要做衣裳的话就把用料定金留下,不做便请吧!”
尚清月简直都要被气笑了,刚准备出言教训几句这个糟老头就离开时却见自家先生已经将布料放在了桌上。
“老丈你不知我的腰围尺寸又如何做的出合身的衣裳,且我们带来的布料有三款颜色,您怎知哪块布要做我的衣裳?”
听闻此言,老裁缝淡淡道:“老朽经营此行当多年一眼便可将身形尺寸看个大概,想做件合身的衣裳又有何难。说回布匹,粉色只有姑娘家才会选,剩下的全为你二人做了便是。”
温如玉微微一笑:“还请老丈先做出六件孩童的衣裳,身形较这孩子两件偏瘦一些,两件偏肥一些。”
老裁缝闻言头也不抬道:“定金八十文,三日后来拿。”
“麻烦了。”温如玉从怀中取出一块碎银放在柜台上,似闲聊问道:“先前在城中闲逛时曾听闻令公子卷入了一场大案当中,老丈如今重新开门做生意,可是此事已经解决了?”
买卖关系成立之后老裁缝的态度也好了许多,但说话间的语气依旧有些冲:“等着拿你的衣裳得了,问东问西的,与你有什么相干?”
“在下路过此地觉得这座小城宁静富饶,听闻城里有家大户惨遭灭门,一时间有些好奇但绝恶意。”温如玉轻声道,“老丈若是不愿说便罢了,当我没问。”
“宁静富饶?”老裁缝冷哼一声,“庸人之语罢了,自打梁人那群狗官来了以后长丰城哪里有宁静一说!”
尚清月本身对老裁缝的感观就不好,更别提其居然敢出言讽刺自家老师,当下也是出言讽刺道:“长丰城的确算不上宁静,梁官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想只有少了你这等自私自利之人,长丰才会变得更好。”
“清月,不可礼!”温如玉训斥一声,冲老裁缝歉意的拱了拱手:“稚子礼,还请老丈见谅。”
老裁缝摆了摆手,“她说得对,或许正是因为我这辈子做事太缺德才害得自家儿子染了这等祸事,临了临了却要体验这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
沈烈问道:“你儿子又不是灭人满门的凶手,怎么也要被杀头啊?”
“呵……”
“欲加之罪何患辞,那群狗官抓不到真凶自然要找人顶包。只是可怜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他除了酗酒之外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罢了罢了……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老裁缝摆了摆手:“请回吧,我要关门赶制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