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都帝宫中,由当朝宰相景洪主持的殿试已然落下帷幕,众举人惴惴不安的站在保和殿中。
其中却有一人,相貌堂堂卓尔不群,在众举人面有“难”色时他倒神色如常,其眼观鼻,鼻观心,心观自在,神态实是悠闲。
不过似太悠闲了,如此鹤立鸡群,以致被周边大臣认为这厮目光神怕随时要在保和殿中酣睡起来,纷纷侧目以视,然众目睽睽之下,此子倒是毫不在意,对于投来视线的对方皆抱以“拘谨”的微笑示意。
此幕恰被不久前从神帝居所乾明殿出来一脸铁青的景洪看见,心中不由一征,“如此年纪怎给人奸滑似狐之感”,嘴角拧紧悄问身后的收卷官:“此子谓谁?”
收卷官细语道:“丞相,此人孔氏名苻字已己,概是出于鲁国陬邑。”
“哦,原是书院孔圣后裔”,景洪闻之心窃喜,“怪不得这般...落落大方,待榜次公布,应邀入门下。”
“今朝堂,陛下宠幸阳神教那帮道士,实是让人寒心,若能与书院合作...”,越想嘴角越舒,景洪不禁稍快步伐,再不起“此人奸滑”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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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胪毕,一张黄榜被宫禁官员张帖在郢都左门外,以示天下,与此同时顺天府官员用伞盖仪从,送状元归第。
好巧不巧,这新科状元恰是被宰相景洪亲睐的孔已己。不过此时的状元郎倒甚喜色。
“这回可真是麻烦,刚传胪典礼上,景丞相总对我大加赞赏,就差把收我为门生写在脸上了”,孔已己一脸肃然骑于马上,心中暗道,“殿试前即听家父讲过,而今陛下多提拔明神教成员,这景丞相多有被冷落,此番相邀怕多是看中我家世而已。”
“尚未身处庙堂,便已卷入争斗,早知如此不如收卷后也做个呆子,已己啊已己,终究是惬意过头,失足成恨了。”
深深惆怅扰过状元郎心头,却不一会便消,“今日尚有余裕,待会等官差回去,不如去游览下帝都街市,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想多劳么子未来了。”
于可奈何中一场“逃避”计划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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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总是迷人眼,邂逅非醒人心。
心含退意的孔已己或是在命运的安排下于这个不知名转角处撞见了退局的“机会”。
这是个衣衫褴褛的瘦弱白发红瞳女孩,痛苦挣扎的表情让她那张本就秀丽的脸庞更加人见犹怜。
孔已己左手搀抚,右手竟一时不知作何处置,双目对视的一刻,他全然呆住。
随着女孩因身体孱弱而陷入昏迷,一瞬间他热血上涌,思维在“亢奋”中变得迟钝,疏忽了。
疏忽了痛苦挣扎的她眼眸中闪过的一丝疯狂,疏忽了殿试期间在堂堂帝都一乞儿能行于街道,最重要疏忽了以血统纯正自傲极度排斥异己的神禁军并未消除她的存在此事本身所含的诡异。
......
看着解下华服裹住女孩,抱起便鞭马匆匆离去的孔状元及他的俩侍从,逐渐哄散的围观人群里,一平平奇的黄服男子默默用手搭住了势欲追赶的“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