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林宴上,在山呼海啸的万岁声后伴着神帝轻飘飘的现身主席及之后风轻云淡的主持宴会,原先的主持景丞相已自觉脸黑“蜷缩”到了众人当中。
如过往一样,论神大楚王朝的朝堂上如何云谲波诡,只要神帝代表着帝权微微现身,甚至不用轻掸衣袖的功夫,朝野便乾坤一清。
这显然不全靠传说时代中神族九帝的英明神武,神禁军的雄壮恐怖亦或是三足鼎立的稳定权力架构而是另有玄机。
比起丞相的具体决策及教主的制定法规,这种易遭人不满的世俗权力,九帝之后通过历代神帝对书院进修、科举范围、仕途升迁及教会传教明的暗的的把控,已然造就个现实。
通过教育及教训,代代相传又不断增添的典籍及经书已在帝国广袤的领土上潜移默化的完成了主流人群心中“神帝帝国领袖”名份的确立,一种精巧的意识形态形成了。
形而上,所以任何把柄,形而上,所以任何责任,形而上,所以处不可渗透继而处不可染指驱使。
所谓朕即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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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的末尾,吏部尚书黄元捧着神帝御旨授榜眼和探花为翰林院编修,却只字未提状元的安排,一种奇异中掺杂揣测寒颤的氛围弥散开来。
宣旨完,谢恩的万岁声仿都顿了一刻才爆发,众人虽心中疑虑却都尽作事发生状,未敢接耳按次序告恩离开,只是可想这场宴会后,状元郎会很长时间遭人冷落且日后若有明确不利风声漏出势必仕途尽毁。
这次,以为神帝又不会过问从而偕越“恰巧”定了孔已己为状元的景洪此刻肠子都悔青了,论是因为自己的偕越还是因为孔已己本身的缘故导致了“警告”,他想弃子的念头已深深扎下。
神帝返殿时,轻轻瞥了孔已己一眼,一言未发,却又一眼胜过千言,孔已己见状只得微微颔首,来时只觉身心热,归时唯剩透心寒,此刻心中方才觉悟帝恩之浩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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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林宴后,官职在身“被神帝略过”的孔已己一下子情境窘迫了起来,好在按惯例能进入庶常馆学习,得在京城有衣食居所。
初开始时心中总觉自己像被留京察看取保候审,日日战战兢兢,孔已己不久之后倒自坦荡了起来,终是青年心性远虑近忧。
虽然在庶常馆中已被老师和同仁漠视了,平日里常遭窃议,遇有典籍中问题找人请教亦是纷纷避之不及,但在“家”中总有温馨,一抹倩影在一开始的生疏过后便开始浑不顾忌在其身边“蹦蹦跳跳”了。
随着时光流逝,渐渐的周边的同仁开始淡忘了那事,也不再刻意去膈应他,不过为师的当朝大臣倒是一如既往,只是对视的眼神中多了几丝怜悯。“一个弃子”终究成过不去的心中之坎了。
不知觉的因着平常身边的“冷清”两相对比,在孔已己心中回“家”时朝朝暮暮相伴的“妹妹”所占的份量开始越来越重,直至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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